本就性子急躁、容易暴怒的他,頓時一股無名火從心底躥起,重重地朝桌子拍了下去,緊接著“噌”的一聲猛地站起身來。
“豈有此理!”
一聲怒喝瞬間響徹整個閱卷堂,眾考官被突然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紛紛拍著胸脯,轉(zhuǎn)過頭望向張治的方向,開口吐槽道:
“張大人,你這是發(fā)什么瘋?”
“哎呦,可給本官嚇一跳?!?/p>
“嚇得我手都抖了,幸好用的朱砂不多,不然此卷封存不了,倒是朝廷怪罪下來,可都怪你張郎中。”
“什么卷子能給你氣成這樣,唉,這給本官魂都要嚇跑了。”
……
眾考官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蹙眉說了起來,而在張治身前,周鴻此時正在他前面的桌旁,專心審閱著那些被諸位考官推薦上來的考卷呢。
這身后突然傳來這般異樣的響動,著實把他嚇了一跳,趕忙轉(zhuǎn)過頭,滿臉詫異,擺了擺手,壓下眾考官的議論,蹙眉開口問道:
“張郎中,你這又是怎么了?”
這張治這才剛進來閱卷沒一會,這不愿做,那破壞閱卷環(huán)境,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周鴻作為鄉(xiāng)試主考官,他盯著張治就等著對方的解釋。
而面對肅然的周鴻,張治那滿腔的怒火,此時卻仍舊未消,伸手指著那張考卷,嘴里不停地喊著: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p>
在他身旁的高琦,瞧見他指著那張“不堪入目”的落卷,又偏見眾考官疑惑的眼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起身對著眾人解釋道:
“諸位大人,這有一份考卷做的狗屁不通,聽聞張大人這才剛從峽州趕回長安,又從長安趕到慶州,路途迢迢,卻是看了一份這般不能入眼的考卷,所以張大人才可能如此生氣,諸位要多多體諒體檢,設(shè)身處地的想,也就不足為奇了?!?/p>
眾人聽著這番解釋,還沒言語,就見張治突然眼睛一瞪,直勾勾地轉(zhuǎn)頭盯著高琦,眼中仿佛冒著火,大聲質(zhì)問道:
“你說什么!”
高琦一愣,被他這氣勢壓的奏折沒反應(yīng)過來,趕忙轉(zhuǎn)過身來,滿臉詫異,嘴里還振振有詞地說道:
“這人的文章寫得毫無章法呀,可不就是狗屁不通嘛,張大人不覺得?”
“你懂個屁!”
張治向來脾氣耿直,哪怕是身處朝堂之上,也從不會退讓分毫,當下便手指著高琦,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他寫的要是狗屁不通,那其他人便連狗屁都不如了,你那里的所有優(yōu)卷加一起,怕是都比不上,你口中這份落卷的一個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