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五月二十日。
王平陪著張氏和王有發(fā),去了母親張氏的娘家一趟,聽說王平要來,娘家村里的里正便早早在村口等著了,見王平三人坐著驢車趕來。
原先那些對張氏嫉妒仇恨,張氏嫁到了王家并生了一個好兒子的村人們,此時眼里滿是敬畏,有個秀才公的兒子,他們與張氏已經(jīng)是階層上的差別了。
若不是張氏回娘家,他們怕是連見秀才娘的機會都沒有,老話說的好,若是兩人相差的不多,對方還能怨你恨你,若是差的多了,對方便只能敬你,畏你,以認識你為榮。
張氏的哥哥,王平的舅舅,在這一次臉上也寫滿了局促,舅母不安的站在一旁,擠出笑容干笑著,姥姥已經(jīng)啥也看不見了,張氏抹著淚,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臨走的時候,王平告訴舅舅,若是愿意便去縣城找胰皂鋪,跟他們說自己的名字,至少能得上個買胰皂的差事,一月也能有個幾百錢,也能改善下日子。
舅舅紅著眼記下,看著張氏心里升起一絲愧疚,當(dāng)年的小丫頭如今已是秀才娘,自己還是個土里刨食的莊稼人,當(dāng)年要是對張氏再好一些,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枯木逢春猶再發(fā),人無兩度再少年。
妹妹張氏走了,夜里,娘親從昏黃的油燈下,在身下摸索出幾塊女兒送的銀錠,看著那張請?zhí)跗骄司讼肫鹉晟贂r兄妹二人快樂的時光,再看著自己分滿頭華發(fā),不經(jīng)悲從中來,捶胸頓足,涕泗橫流……
五月二十一日。
李夫子收到王平的請?zhí)?,高興的彈桌相慶,拉著王平就給正在啟蒙的孩子們上了堂課,上完課指著王平驕傲著道:“王平,你們學(xué)兄,我曾經(jīng)的弟子,今年的院試頭名,小三元?!?/p>
王平笑著搖了搖頭:“夫子,現(xiàn)在以后未來,都是您的弟子?!?/p>
李夫子一怔,笑聲震天。
五月二十三日。
王長貴跑到山坡上,對著田地里的忙碌的村人們大聲喊道:
“王平中秀才啦!”
“咱們村出秀才公啦!”
“兩日后,會有驢車過來接你們,帶上家人老少,去吃秀才公的流水席,去不去?”
村人們一愣,秀才公,好陌生的稱呼,可回過神來,不由得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一抹驕傲的神色。
秀才公唉,和我一個村滴,還請我吃流水席!
村人們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朝著王長貴急切的笑著喊道:
“去,必須去!”
“算額一個!”
“文曲星的流水席,誰不去誰傻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