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賜站在床頭恭恭敬敬。都指揮使讓他出入內宅,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恩寵,是當親人看待。
“都指揮使大人,南京錦衣衛(wèi)哪個部門哪樁差事最危險?”
“危險?”
以徐天賜的官職,不用親自上陣呀!哪有危險可言?
“我的意思是,充滿挑戰(zhàn)!我想挑戰(zhàn)一下我的軟肋!”
都指揮使眼睛放光:“當然是南京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僉事兼五軍都督府僉事啦!”
徐天賜斬釘截鐵回道:“我想當南京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僉事!”
“哦?為什么呢?”
“我當時就曾經幻想過這么一天,我的錦衣衛(wèi)生涯中能有這么一段經歷,可以跟在一個頂級武官身邊,從事工作展開工作!
哪怕我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就坐在那里聽他開會,我聽他怎么講,怎么做,我都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真的這么想過!”
在床前侍候湯藥的都指揮使好大兒聞言撇撇嘴。太祖高皇帝給官員定的俸祿聊勝于無,有時干脆直接用東洋、南洋進貢的香料、蘇木、寶石當薪水發(fā),自己如果靠目前的錦衣衛(wèi)千戶薪水,早踏馬的餓死了!
好大兒不由得問道:“其實我很好奇,你身為錦衣衛(wèi)高級武官,每個月收入怎么樣?”
徐天賜誠懇地說:“其實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看過我的薪水簽領表?!?/p>
見好大兒不相信的神色,徐天賜笑著說:“我真的沒有看過,我不知道啊。我剛來南京錦衣衛(wèi)衙門時,我就說過:都指揮使,能不能給我一間離你比較近的辦公室,我好隨時向你匯報。然后其他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都指揮使激動地捶打著床頭,對好大兒說:“快,快去把你的蠢貨兄弟們全叫過來!”
好大兒不明所以,離開老爸臥室去叫人了。都指揮使對徐天賜嘆息說:“你的無恥嘴臉,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三個肥頭大耳的兒子都進了臥室后,都指揮使指著他們,對徐天賜說:“今日我正式把這三個孽子托付給你!”
又轉頭對三個年齡比徐天賜至少大十歲的兒子們喝道:“還不跪下叫叔叔!”
眼見幾人手忙腳亂、推脫拉扯行完禮,都指揮使揮揮手讓三個好兒子退下,又對徐天賜說:“喝口茶呀,我們現在是兄弟,沒有什么話不能說!
你不要生氣,你在南京錦衣衛(wèi)中暴起,有不少人在背后打你的小報告,是因為他們嫉妒你!你用不著害怕,有我呢,我頂得住的!但是反獄的案子,就得靠你了!”
見徐天賜一臉不情愿的樣子,都指揮使又道:“其實那個楊植楊秀才,這個小朋友,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想考科舉混士大夫圈,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你也要小心一點他!”
為安慰徐天賜,都指揮使從拔步床上的柜子里取出兩錠金子說:“認親禮不能白拜,這是送你的,你一定要收下?!?/p>
徐天賜接過金子道:“大哥在教我做事?”
都指揮使連忙否認:“不是的,正常的人情世故!”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說我朋友的壞話?!毙焯熨n把金子揣進懷里,義正辭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