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眾軍兵吃過早飯,每人在左胳膊上纏一紅布條,精神抖擻來到城外云龍山腳下,卻見此山荒蕪,怪石嶙峋,人跡罕至,當(dāng)真是有活力的民間組織擺茶講數(shù)的好去處。
楊植四下打量,不禁哈哈大笑。
張二心領(lǐng)神會,問道:“總旗大人,為何發(fā)笑?”
楊植手指云龍山說道:“我笑山東人愚魯,徐州人無智!對方若是前后埋伏,今日我等片甲不得出云龍山!”
話音未落,就聽唿哨一聲,山路前后各出現(xiàn)一伙人,把鳳陽軍兵圍住。
前面領(lǐng)頭的幾個大漢獰笑著走過來,邊走邊說:“鳳陽人也敢來徐州撒野!你很會打嗎?你會打有個屁用啊?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你哪個道上的?”
前后有些漢子看起來非常眼熟,正是昨天見過的打行棍徒,他們手上戴著指虎,顯然已被博山店雇傭。
夏師爺嚇得雙腿打顫,這孩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今天出門前應(yīng)該看看黃歷!
楊植倒很鎮(zhèn)定,前后的伏軍人數(shù)眼見比自己這邊多,今天是不能善罷甘休了。不能往后打,誰知道后面還有沒有埋伏?
“我出來混就靠三樣:夠狠、講義氣,兄弟多!”楊植對趙大張二使個眼色,說道迎上前去,臨走近敵方時,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條短棍,以棍為刀,劈頭蓋臉砸向?qū)Ψ健?/p>
對面幾個為首大漢猝不及防,下意識舉胳膊格擋,被短棍抽在手上,捂著手嗷嗷叫喊向兩邊讓開。
趙大張二也抽出短棍,一人架著夏師爺一人護(hù)著側(cè)翼跟著楊植向前沖。
幾個回合之間,楊植身上挨了好幾拳腳棍棒,好不容易和十幾個軍士沖出包圍來到山腰居高臨下之處喘口氣,卻看見還有十幾軍士被眾打手圍住群毆。
楊植不得已,讓趙大張二扶夏師爺在山石上休息,帶著軍士向山腳沖下去與博山幫打成一片。
幸好這些軍士是衛(wèi)所歷年軍屯農(nóng)耕的精銳,平日里連枷、鋤頭舞得虎虎生風(fēng),筋骨強(qiáng)健反而勝過好勇斗狠的打行棍徒,大家且戰(zhàn)且向山腰退去,占據(jù)地勢之利再說。
就在此時,山上傳來兩聲銃響,回蕩山間,有人大喝:“爾等住手!”
混戰(zhàn)之中的眾人驚愕,向山上望去,只見十多人沿山路下來,打前站的幾個人手持長槍,后面還有人或弓上弦或刀出鞘,當(dāng)中有人身穿明盔明甲,竟然是明軍中的精英。
這行人殺氣騰騰來到近前,口中大呼:“跪倒!違者格殺勿論!”
楊植心道不妙,今天攤上大事了。
混戰(zhàn)百多人紛紛跪伏塵埃,不敢抬頭。這行人當(dāng)中走出一個中年人,來到跪倒的人群中,厲聲問:“你們可是徐州衛(wèi)的兵?。俊?/p>
眼看被人看破行藏,楊植無法,硬著頭皮說:“系紅巾者,乃是鳳陽衛(wèi)晉京秋操的班軍?!?/p>
中年人回身走向一個同伙便裝老者,俯身低語幾句,轉(zhuǎn)身大喝道:“帶隊旗官以上者殺!其余兵丁十抽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