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喜出望外,說道:“自然愿意,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成為點傳師?”
薛師傅說道:“三日后你們來到這里,我?guī)銈內(nèi)ブ屑夓`修班研修?!?/p>
楊植聽趙張兩人回稟了情況,說道:“你們?nèi)グ?,好好表現(xiàn),爭取當上香頭。如果人不夠,我叫外公舅舅家拉一批軍戶給你們湊人數(shù)?!?/p>
打發(fā)了趙張兩人,楊植進城找涂惟。到客棧前臺才知道涂惟已經(jīng)回南昌過年了,并給他留下一封信。信中還是大明讀書人的老套,說自己怕打擾楊植學(xué)習(xí),遂不告而別踏上返鄉(xiāng)路程,并預(yù)祝楊植在縣試折桂。
楊植模模糊糊感覺到紅花教應(yīng)該與來年的寧王叛亂有聯(lián)系。如果不出意外,寧王在來年六月舉事,那個時候紅花教很有可能會呼應(yīng)寧王起兵,南北夾擊南京。
現(xiàn)下先等等看,趙大張二兩人在紅花教中能做到什么職位。按常理,級別越高,能接觸教中機密的等級也越高。
趙大張二在三日后來到臨淮縣西關(guān)紅花教窩點,被薛師傅帶到城外一處村莊,村莊處處可見紅花教標志。來到村莊中的祠堂邊上,給他們幾個上培訓(xùn)課的老師竟然是一名黃姓的秀才。
黃姓秀才身穿灰黃色的襕衫,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他揮動雙手,對臺下的學(xué)員大聲疾呼:
“世道要變了!當今天子失德,荒淫無度,任用閹人奸黨,朝綱紊亂!天下大亂在即,末日就要來了!劉六劉七前幾年殺到鳳陽只是一個先兆,馬上中原還有更大的禍亂,刀兵四起,老百姓十不存一!”
臥槽!按太祖高皇帝的戶籍制度,趙大張二都是錦衣衛(wèi)世家,打小自認是天子親軍,何曾聽過這么勁爆的言論。他們不安地東張西望,卻見臺下的學(xué)員聽得津津有味。
張二怯生生地舉手,黃秀才看了看他,溫和地說:“這位兄弟,可是有什么話說?”
張二低聲道:“秀才老爺,我們老百姓不應(yīng)該在背后議論君父的。當今圣天子誅殺劉謹,應(yīng)州大破韃靼小王子,布告天下,大家伙還是很高興,說圣天子是皇明中興之主?!?/p>
黃秀才哼一聲道:“你們不讀書不看報,被正德騙了!他帶著二十多萬大軍,與韃靼小王子大戰(zhàn)應(yīng)州,被韃靼小王子擊敗,我大明軍兵死傷無數(shù),韃虜只死傷十六名!”
趙大聽得目瞪口呆,脫口而出:“當真如此?”
黃秀才傲然說:“你們看得懂文章嗎?我是秀才,還能騙你們不成?朝廷邸報就是如此說的!”
大明雖然學(xué)校多,教育普及,但大多數(shù)普通人只能說是識文斷字,看一些通俗的話本小說、寫口水信、記個流水賬而已。圣賢書、官府公文里的彎彎繞,普通人是根本不懂,看四書五經(jīng)就是看天書一樣。只有士人階級才是知識與政治的玩家,秀才就是最初段的士人。
趙大張二身份低下,與黃秀才的階層差距是天壤之別,哪里敢再發(fā)聲質(zhì)疑黃秀才的言論。
黃秀才并沒有以勢壓人,他接著說:“我太祖高皇帝得天命庇佑,驅(qū)除韃虜恢復(fù)中華,陳綱立紀,救濟萬民。論自古得國之正,莫過于我皇明!
你們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我們的大明天命所歸,卻變成這樣?”
是呀,臺下眾人陷入思索:為什么大明變成這樣?
黃秀才頓了頓,給學(xué)員們一些思考時間,然后說出一個驚天大秘密:
“我也曾經(jīng)和大家一樣,認為大明流寇四起,驚擾皇明祖陵是因為體制問題。
最近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黃秀才拖長語氣,充分挑起了學(xué)員的好奇心后,才說道:“是因為當今這個正德,并不是朱家血脈,而是來歷不明的野種!”
臥槽!這話一說出來,猶如水潑到熱油鍋里,底下一片嘩然,人人瞠目結(jié)舌,呆了呆后就互相議論起來,培訓(xùn)班里人聲鼎沸,仿佛要掀開屋頂。
趙大忍不住站起來問:“黃老爺,沒有證據(jù)的話別亂說。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不想被殺頭?!?/p>
黃秀才哈哈一笑,雙手虛按讓大家安靜,說道:“此事朝臣早有懷疑,可憐你們鄉(xiāng)間無知小人耳目閉塞。我來告訴你們真相,大家知道就行,切不可外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