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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學院融匯，百家歸心（第3頁）

一間寬敞明亮的階梯教室內(nèi)，坐滿了神情肅穆、眼神充滿求知欲的政治學院生員。講臺之上，一人身著深緋官袍，氣度沉凝，正是當朝中書令、帝國文官之首——李斯！

扶蘇一行悄然從后門進入，并未驚動課堂。

李斯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久居高位、洞悉世情的穿透力，回蕩在教室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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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為政之道，首在明勢！何為勢？天下大勢，如江河奔流，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陛下新政，輕徭薄賦，興工重商，廣開學路，此乃順天下民心所向、應帝國強盛所需之大勢！爾等日后為官一方，首要之務，非是墨守陳規(guī)，非是空談仁德，而是要明辨此大勢，順勢而為，將陛下新政之宏圖，落實于郡縣鄉(xiāng)野，惠及萬民！”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臺下生員：

“次在用法！法者，國之重器，民之繩墨。商君變法，奠定大秦強基。然法非一成不變！陛下改制，吏治考績，律法修訂，皆為使法更合時宜，更利民生！爾等需深研律法條文，更要明其立法之本意，知變通，懂執(zhí)行！切莫淪為只知死扣條文、不通人情的酷吏！亦不可做徇私枉法、敗壞綱紀的蛀蟲！”

李斯的話語，將法家的“法、術(shù)、勢”精髓，與皇帝的新政實踐緊密結(jié)合，剝?nèi)チ丝辗旱睦碚撏庖?，直指為官施政的核心要義。

“再在用人！為政在人?？婆e、學院薦舉，陛下廣開才路，不拘一格！爾等日后若為主官，當以陛下為楷模！用人，首重其能，次觀其德！德才兼?zhèn)湔撸斘灾厝?；有才無德者，需以嚴法約束其行；有德無才者，可安置閑職，勿使害事；至于無德無才者……”李斯冷哼一聲，“當黜落之，絕不姑息！此乃為官者之擔當，亦是護佑一方之根本！”

“最后，在務實！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郡縣田畝幾何？賦稅幾何？倉廩幾許？民情如何？工坊運作？商路是否暢通？此等細微之處，方顯為政之實！陛下設農(nóng)監(jiān)、興水利、修馳道、重百工，無不是務實之舉！爾等切莫只知高坐衙署，空發(fā)文書！需常深入鄉(xiāng)野，體察民情，解決實務！唯有腳踏實地，方能不負陛下重托，不負黎民期盼！”

李斯的授課，沒有引經(jīng)據(jù)典的華麗辭藻，沒有玄奧難解的微言大義，每一句都如同淬火的鋼針，扎在實處！他將法家的核心思想、儒家的部分德治理念、以及皇帝新政的實踐要求，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套極具操作性的“新官學”。臺下生員聽得如癡如醉，奮筆疾書，生怕漏掉一字一句。

諸子百家的代表們站在后排，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他們本以為政治學院不過是培養(yǎng)通曉律令的刀筆吏，未曾想，帝國文官之首李斯親授的第一課，竟如此高屋建瓴，如此務實精辟！兼容百家之長，緊扣帝國新政，直指為官根本！這哪里是授課？這分明是在為帝國鍛造一批真正能經(jīng)世濟民的未來柱石！

“法家之‘勢’、‘法’、‘術(shù)’，儒家之‘德’、‘用人’，兼收并蓄，融于新政實務……李相此課，真乃治國大道！”伏生身旁那位古板的儒家?guī)煹埽丝萄壑幸脖l(fā)出異樣的光彩，昨日對“工具化”的憂慮似乎被這堂實實在在、立意高遠的課沖淡了許多。他看到了儒家理念在新體系中發(fā)揮作用的空間。

“務實！務實！此二字，道盡為政精髓！”農(nóng)家代表更是激動不已，李斯強調(diào)深入鄉(xiāng)野、解決實務，正與他們農(nóng)家理念相合。

參觀完畢，眾人回到學院中央開闊的廣場。陽光將學院的建筑鍍上一層金邊，也映照著諸子百家代表們臉上復雜而激動的神情。昨日典禮的震撼、今晨美食的沖擊、軍事訓練的鐵血、軍略推演的詭譎、尤其是李斯那堂振聾發(fā)聵的政論課……種種見聞如同洪流，沖刷著他們固有的認知。

就在這心潮澎湃之際，墨家巨子禽滑厘猛地向前一步，對著扶蘇深深一躬，聲音洪亮而激動，響徹廣場：

“陛下！草民禽滑厘，率墨門弟子，懇請陛下恩準，加入帝國皇家學院！愿將墨家百年所藏之典籍、所研之技藝——機關(guān)術(shù)、守城術(shù)、光學、力學、器械圖譜、工巧心得——盡數(shù)獻于學院！墨門弟子，愿入皇家學院，以一身所學，為陛下‘格物致知，學以致用’之宏愿，效犬馬之勞！為帝國強盛，添磚加瓦！萬死不辭！”

墨家巨子，率先投誠！態(tài)度之堅決，獻禮之豐厚，姿態(tài)之謙卑，前所未有！

扶蘇眼中閃過一絲贊許的精光，朗聲道：“好！墨家重實踐，精工巧，心懷兼愛，志在濟世！其學其技，正是學院急需！朕準了！”

他隨即對身旁的叔孫通和程邈下令：

“叔孫通！程邈！墨家賢達及弟子入學院一事，由禮部會同工部，協(xié)同辦理！墨家典籍技藝，收入藏書樓及工學院妥善保管研究！墨家子弟，依其個人所長及意愿，分派至各學院擔任博士、助教或進修生員！若有愿入朝廷工部、將作監(jiān)、或邊軍效力者，由吏部協(xié)同各部按制考校其能，量才錄用，不得埋沒其才！”

扶蘇的指令清晰明確，既給了墨家極高的禮遇和展示才華的平臺，又將其納入了帝國的官僚體系進行規(guī)范管理，避免了其成為獨立于朝廷之外的特殊力量。

“謝陛下天恩！墨門上下，必竭忠盡智，以報陛下！”禽滑厘激動得聲音發(fā)顫，帶領(lǐng)身后的墨者們齊刷刷跪倒在地。他們看到了墨家學說在帝國最高殿堂復興、在強秦偉業(yè)中大放異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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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的歸附，如同在滾燙的油鍋中滴入冷水！瞬間引爆了廣場！

“陛下！”農(nóng)家代表緊隨其后出列，“農(nóng)家愿獻歷代農(nóng)書、良種培育之法、土壤改良之術(shù)，入農(nóng)學院，為帝國育良種、豐倉廩！”

“陛下！”醫(yī)家代表亦不甘人后，“醫(yī)家愿獻典籍秘方，入醫(yī)學院，探究人體奧妙，精研診療之術(shù)，解民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