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國子監(jiān)的學生,鮮少有沒有被他斥責過的。
若是換作一個年輕一點的,溫和一點的夫子,上官俊也不至于如此糾結。
奈何是他在國子監(jiān)最怕的陳博士。
可是現(xiàn)在這選擇權已經(jīng)不在上官俊的手中。
因為就在他一直盯著陳國超看的時候,后者感覺到他的視線,在這時候,偏過頭,冷不丁地,就跟上官俊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上官俊:“……”
如果是剛才的話,他還有選擇的機會,但現(xiàn)在嘛……
“先生?!鄙瞎倏〔坏貌挥仓^皮開口喊人。
陳國超顯然沒有自己的學生有經(jīng)驗,不然也不會在這么晚才到明家食肆,差點連個落腳的位置都沒有。
在看見上官俊后,陳國超松了一口氣。好歹今日不用再站著一兩個時辰,不然,他覺得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還真不一定能堅持到最后。
同桌的喬明也立馬一改自己在外面吊兒郎當?shù)臉幼?,恭恭敬敬地也叫了一聲“先生”?/p>
陳國超擺擺手,“今日都在外面,不用拘禮。何況,我也算是占了你們的便宜?!?/p>
說這話的時候,陳國超還表示桌上的這一頓飯,自己等會兒請了。
他好歹也是國子監(jiān)的博士,每個月的俸祿還行,不至于請不起學生們吃一頓飯。
只不過上官俊和喬明哪里敢讓他破費?
他們唯一的想法,就希望等會兒上面念到他們來人的詩作時,這位陳博士不要把他們兩人批斗得太難看就是了。
有陳國超坐在這兒,喬明跟上官俊都不敢多說一句廢話,兩人只好用眼神拼命互相質問對方。
“要命??!你怎么把老陳給拉到我們這兒來了!”
“我也不想啊,他都跟我對視了,難道我還能裝作看不見嗎?”
“這下完了,我這十天一次的休息日?。〉葧壕偷戎邮鼙╋L雨的洗禮吧!”
“……你說現(xiàn)在我們去找明老板把我們的參賽的作品拿回來,行不行?”
“你覺得可能嗎?”
“好像不太可能的樣子……”
“那怎么辦?”
上官俊跟喬明兩人面面相覷,想到等會兒自家博士即將聽見他們兩人可能有點“見不得臺面”的作品后,怕不是要迎來一場“公開處決”,就心驚膽戰(zhàn)。
他們倆本來也不是什么學霸,給明家食肆投稿,算是“隨大流”,畢竟現(xiàn)在整個國子監(jiān)的學子們,每天互相見面最常見的問候便是——
“你今天給明家食肆投稿了嗎?”
誰若是沒參與進來,那就是跟不上國子監(jiān)的“潮流”。
可兩人沒想到,他們倆還沒開始被陳博士審判,倒是這位在國子監(jiān)里一直都不茍言笑,看起來嚴肅古板到不行的小老頭,這時候主動開口問道:“你們說,這明家食肆的老板,什么人才能被她邀請做評審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