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硯
明令宜當時身形一僵,隨后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小跑著到了街邊上,掀開了頭上的帷帽。
穿著一身白金色的長袍,坐在矮腳馬上還想要策馬狂奔的小人兒,一張臉看起來很嚴肅,那小身板坐在馬背上也直挺挺的,很快就從明令宜的跟前掠了過去。
緊跟在小人兒身后的,還有一群從國子監(jiān)出來的學生,騎馬的學生里,大多家境優(yōu)渥,同樣也是穿著錦衣華服,這一路人看起來好不張揚。
明令宜卻在這一瞬間,感到眼眶有些發(fā)熱。
那天的風雪很大,宮中的地龍燒得很熱,她卻仍舊覺得寒冷刺骨。但是在看見明黃的襁褓中的小人兒的時候,她卻覺得心頭一陣滾燙。
對她來說,只是一兩日沒見到孩子,但事實上,已經(jīng)五年時間匆匆而過。
明令宜原本還不敢確定剛才看見的那個穿著白金色華服的小小少年就是當年自己那個在襁褓中一邊哇哇大哭,一邊還忍不住要咬住自己的小拳頭的奶團子,但當她看見跟在后者身邊的b程毅時,心里已經(jīng)很確定,那就是她當年生下來卻沒能抱一抱的孩子。
程毅是從前就跟在李昀身邊的近衛(wèi)長,現(xiàn)在被放在b小團子身邊,也符合李昀的行事作風。
“小花朝?!泵髁钜送呀?jīng)消失在大街上的小團子,不由低聲喃喃道。
她才被太醫(yī)診斷出來有孕時,算一算時間,孩子應該是在二月開春的時候降生。
那時候,她跟李昀的關系還沒那么糟糕,李昀對這個孩子很期待,問她想要給孩子起什么乳名。
“既然是二月才出來,那就叫花朝吧?!?/p>
李昀啞然失笑,“朕的皇子叫花朝,豈不是讓人笑話?”
她癟嘴,“是不是小皇子還難說呢,萬一是小公主呢?你不喜歡女兒?”
李昀從身后擁著她,埋頭在她的耳后低聲道:“怎么可能不喜歡?”
“那花朝有什么不好?”
李昀最后還是妥協(xié),“行吧,那就叫他小花朝。等到日后他長大了,若是不滿自己的乳名的話,朕就告訴他,這是他母后親自取的名字。這小子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都得叫這名兒。”
回憶戛然而止,明令宜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小春跟在明令宜身邊,見她還踮著腳望著遠處已經(jīng)不見了剛才那群少年的朱雀大街,不解問。
明令宜搖搖頭,重新放下了帷帽,“沒什么,走吧。”
她不知道就在自己離開后不久,那原本應該已經(jīng)去靖恭坊跑馬場的小團子,又騎著馬,帶著身邊的護衛(wèi),“噠噠”地跑了回來。
程毅跟在自家小主子身后,剛才明明已經(jīng)快要到靖恭坊,但是自家小主子卻不由調轉馬頭,又重新回到朱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