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9章（第3頁）

他提著燈，帶著沈見碌幾人從河邊到了一處假山，又從假山縫隙進入黑黝黝山洞。

山洞窄而潮濕，因此也積攢了不少陰暗的產(chǎn)物。

無形的妖氣潛滋暗長，去又被比較柔和的封印勉強壓制住。

他們一路向下，山道才逐漸開闊。

也不再那么潮濕，空氣中卻依舊浮動著灰塵氣息，以及缺少日曬的霉味。

到了一處空曠，擺渡人才停步。

他將油燈放在中間，微弱的火光照亮一部分，地下投影千萬，如同螞蟻啃噬出的小洞。

沈見碌等人抬頭望天，這里的天空也是石壁，但卻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圓形空洞，像是刻意分割出來。

篩過的月光投影在地面，像是有無數(shù)個月亮，也像是無數(shù)只眼睛。

整個空間不封閉，勝似封閉，壓抑不已。

沈見碌覺得一路走來很不舒服，道：“大哥，這里就到了嗎？”

擺渡人點亮兩邊墻壁燭燈，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點亮最后一盞時抬頭，道：“到了?！?/p>

場間燈火游龍，天上月光卻群龍戲珠。

他站在中央，輕聲道：“都出來吧?！?/p>

四周悉悉索索，衣擺摩擦聲，短促步履聲，無法控制喉嚨發(fā)出的怪異叫聲，什么動物撲騰翅膀的羽毛聲……

嘈雜卻細(xì)小。

從石墩后，房間里，天空懸吊處，石縫中，各種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冒出來一個個人。

或者說，他們已經(jīng)不該稱為人。

有的人還有人四肢的外表，腦袋卻已經(jīng)成了獸類的樣子。

有的人十指長甲，青面獠牙，卻吐著人聲。

有人明明已經(jīng)沒了半個腦袋奄奄一息，卻又因為半身是誰，而還有幾分意識……

各種奇形怪狀，讓人心驚。

他們也似乎是知道來人懼怕，躲在燈火的陰影下，不敢抬頭。

沈見碌聲線顫抖：“他們？是人？”

有人比擺渡人更先回答：“如果你認(rèn)為是，那就是。”

燈火暗處有人一身素白長裙，臉色蒼白卻眼神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