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狠也不行??!”路朝歌說道:“你別忘了,他們對付你們老子的時候,可比我狠多了,我只不過是讓他們死而已,你們的老子可是被他們囚禁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大楚一步一步走向衰敗,你覺得有什么是比自己,親眼看著自己的國家走向衰敗直至滅亡更狠毒的嗎?”
“朝歌,你說當(dāng)年我爹要是不對‘天地院’有所動作,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劉子揚問道。
“現(xiàn)在你們可能依舊是王爺?!甭烦枵f道:“劉子騰能夠順勢繼位,但是以你們對你們大哥的了解,你覺得他能撐得住嗎?他一定也想要擺脫‘天地院’的控制,其實這件事早晚都會發(fā)生的,就算是你們不想擺脫他們的控制,他們也會因為你們的自我內(nèi)部腐朽,而選擇拋棄你們?nèi)シ龀忠粋€新的王朝誕生,他們看中的是在中原地區(qū)的利益,而不是誰當(dāng)?shù)l當(dāng)娘,對于他們來說,聽話的兒子才是最好的兒子,死了的前任才是最好的前任?!?/p>
“王朝更迭是歷史的必然,當(dāng)一個國家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開始走下坡路。”路朝歌繼續(xù)說道:“即使在老皇帝那不動,劉子騰也不動,你覺得你們劉家的后人不會動嗎?早晚有一天矛盾都是會爆發(fā)的,只不過是老皇帝提前引爆了這個炸藥包而已,他當(dāng)時可能也沒想到,這個炸藥包的威力會大到失去掌控,把自己也搭進去了,還搭進去了他的左膀右臂,但凡李家和謝家依舊能掌控南北兩疆,‘天地院’都不敢這么猖狂?!?/p>
“李家和謝家不管怎么說,都不可能幸免吧!”劉子墨說道:“畢竟當(dāng)年我爹對那二位的信任,可遠遠的超過了其他人,甚至給了他們無詔進京的權(quán)利。”
“結(jié)果是注定的。”路朝歌說道:“這二位實在是太忠誠了,但凡這二位之中有一個不想著救老皇帝,局面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四十萬邊軍落入他人之手,老皇帝連翻盤的籌碼都沒有了,最后就是被囚禁到死,權(quán)利落在了更聽話的劉子鈺手里,然后……后面的事你們就知道了,讓劉子鈺登基就是他們要覆滅前楚的第一步,立庶不立嫡,就是給你們這幾位有野心的嫡出王爺心里埋下了造反的種子。”
“當(dāng)時還有東疆和西疆兩支邊軍?。 眲⒆幽f道:“這不也是翻盤的資本嗎?”
“老皇帝敢動嗎?”路朝歌說道:“一旦調(diào)動了東西兩疆的邊軍,前楚就會立即陷入內(nèi)戰(zhàn),四支前楚最精銳的戰(zhàn)兵打起來了,結(jié)果是什么?大楚就沒了,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p>
“東西兩疆,是老皇帝留給前楚最后的底氣。”路朝歌繼續(xù)說道:“天下,可以不是劉家的天下,但不能不是中原人的天下,這就是為什么我對老皇帝那么欽佩的原因,他絕對是一個明君,若是他什么都不做,前楚最少還能興盛三十年,可他還是做了,至于為什么,我以前和你們說過,他不想‘天地院’趴在大楚百姓身上吸血。”
“結(jié)果,他失敗了,但這并不妨礙他的偉大。”路朝歌說道:“現(xiàn)在,你們也看到結(jié)果了,中原還是中原人的中原,而不是什么赫連?。“⑹纺侵惖耐馊??!?/p>
“你對我家老爺子的評價可不低??!”劉子墨看向路朝歌:“能從你這里得到如此評價,想來老爺子要是知道了,應(yīng)該也能笑了吧!”
“還是低了。”路朝歌說道:“你們家的老爺子,胸中藏著的不僅僅是天下,還有那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他的胸懷氣度,我路朝歌一輩子也比不上?!?/p>
“就事論事,若是把你家老爺子放在你家太祖那個時候,就真沒‘天地院’什么事了。”路朝歌繼續(xù)說道:“可惜??!生不逢時,你家老爺子也操之過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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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把你放在我家老爺子所處的位置,你有破局之法嗎?”劉子睿問道。
“有??!”路朝歌說道:“只不過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開國的基礎(chǔ)沒打好,后面再想改動,傷筋動骨是最輕的了,還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就像當(dāng)初那樣?!?/p>
“那我家老爺子到底錯在哪了?”劉子睿問道。
“太著急了?!甭烦枵f道:“若是他能在布局十年,再用十年一點點的將‘天地院’剔除,最后在對世家大族動手,用三十年的時間,也就是他的一輩子,也許有機會把他們都給搞死,但是繼任者能不能完全抗住來自世家大族的反撲可就不得而知了?!?/p>
“三十年?”劉子睿說道:“我老子也沒那么多時間吧!”
“把你關(guān)起來你也未必能活過你家老爺子?!甭烦枵f道:“還記得我嫂子得的那個產(chǎn)后抑郁癥吧?在那種情況下都差點把自己搞死,更何況是把一個人關(guān)在宮殿之內(nèi),不能與外界聯(lián)系,而且他從被關(guān)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萌生死志了,這樣的人是活不長的?!?/p>
“子墨、子揚,就拿你們兩個舉例。”路朝歌繼續(xù)說道:“你們兩個剛剛到長安城的時候,是不是活的挺不自在的?就是那種渾身難受,總是想找點事干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劉子揚好奇道。
“這是最正常的情況了。”路朝歌說道:“你們沒到長安城之前,總想著怎么弄死我,一天到晚不閑著,活的多充實啊!你們家老爺子也一樣,一直想著總弄死‘天地院’所以他精力什么的都特別充沛,可是一旦讓他閑下來,他就會渾身不自在,最后就把自己不自在死了,而且還是關(guān)在一個類似于小黑屋的地方,什么人都扛不住的?!?/p>
“怪不得大明戰(zhàn)兵都害怕被關(guān)小黑屋呢!”劉子墨說道:“照你這么一說,我算是明白了?!?/p>
“大楚啊!”劉子睿嘆了口氣:“終究是沒能扛過去,不過也挺好,至少現(xiàn)在的局面,是我家老爺子想看到的。”
“你家老爺子,稱他一句圣人不為過。”路朝歌說道:“不過,圣人的結(jié)果往往都不怎么好,所以我從來不想當(dāng)什么狗屁圣人,我活的自在最重要,誰不讓我自在,我就讓他全家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p>
路朝歌這輩子活的就是一個灑脫,誰敢不讓他灑脫,誰就是和他過不去,和他過不去的結(jié)果就是死定了,他可不管你是誰,除了他的家人,誰敢讓他活的不自在?反正整個大明暫時沒有這么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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