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養(yǎng)活自己,還能贍養(yǎng)父母,他們還能說什么?!?/p>
“可你們,一直不嫁……”
房玲玲淡然道,“我懂大小姐的意思了。禮教不容我們,可是我覺得,還會受制于他人他事的,只是因為錢還不夠。”
林淵難以理解,一時失笑道,“要多少錢才夠?”
“多到別人就算排斥你、討厭你,也影響不到你的生活,就夠了?!?/p>
“你的意思是,要錢多到不用依賴任何人?!?/p>
“對,”房玲玲沉吟一下,“大小姐,我說句真心話,可能不好聽,求大小姐恕我無罪?!?/p>
“你說?!?/p>
“大小姐是千金,揮金如土不在話下。如果小姐仍感覺自己受制于人,那是因為小姐的錢不是自己的?!?/p>
林淵一怔,忽而輕笑,轉而嘆了口氣。她想,她明白房玲玲的意思了。她林淵無論有多少權,多少錢,其實都是父親的。而父親的,說到底,都是皇帝的。
房玲玲說的有錢,在大盛是沒用的。林淵的一切固然不是林淵的,但就連父親的一切,說到底也都不是他的。在南泰,他們生活太苦了,所以大家只能認錢,這很勢利,卻讓林淵無限羨慕。她寧愿自己去掙,但她現(xiàn)在甚至沒有這個資格。
在大盛,錢不是最大的,在錢之上,還有絕對的君臣、父子、夫妻。一個人可以掙錢,卻無法掙權。
桌上的香早已燃盡了,林淵定定地望著最后一小截香灰,含著點小小的、忽明忽暗的紅光。
“玲玲,在南泰,獨身的女子是可以租屋子的嗎?”
“可以啊,但要抵押金。誰都要給抵押金。”
“你和她一直不嫁,又一直在一起,別人不會問你們是什么關系嗎?”
“會啊,但他們知道了又如何。”
“因為你們有錢?!?/p>
兩人相視一笑,林淵站起身來,“你等等我?!?/p>
林淵走進房間,屋里安安靜靜,小豬又睡回去了。林淵輕聲打開柜子,翻出一個小檀木箱子,捧到院子里。房玲玲立刻站起來,“大小姐,我真的不能拿你東西?!?/p>
林淵在箱子里抽出一個小錦盒,打開給房玲玲看,是一塊羊脂白玉刻的趴臥的虎,只有半虎,另一面是平平的。林淵看著錦盒,“這是兵符…”
房玲玲驚恐地瞪著眼,林淵笑道,“兵符的‘圖案’,調不了軍隊的。真正的兵符一半在陛下那,一半在我爹手上,要兩個合起來才能調大軍。這個是贗品,是我爹照著他的那一半刻了,給我玩的。小時候戴著到處跑,后來不小心磕壞了。畢竟是好玉,扔了可惜,就收起來了。”
林淵把錦盒推到房玲玲面前,房玲玲連忙擺手,“這個,這個太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