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瀲?yán)鹕蜴痰氖执甏?,“冷了?”沈嫣搖搖頭,林瀲喋喋地念道,“不是說了不報你身份的嗎?無端地拉了小賈出來和澤王搞對立,不知又要惹出什么事。那些小人,得罪他們,回頭還不知怎么弄長姐,你看這里,這么潮濕陰寒的地方……”
青玉插嘴道,“那倒不盡然,你也說那些是小人,最是欺軟怕硬的。要是來看林淵的一派都是你這樣的好性子,讓他們以為林淵也是個軟柿子。對著你一個無罪的貴女都敢這樣,林淵直接被關(guān)在里面,他們不更無法無天?讓他們知道林淵背后的人有仇必報,說不定還有些忌憚?!?/p>
沈嫣摸摸林瀲的手,“我剛才是擦給那獄長看的,弄疼你了?”
林瀲搖頭,“沒有,只是怕你真生氣,也怕連累小賈?!?/p>
沈嫣沉默,自從那日被明宇發(fā)現(xiàn)了,瀲瀲忽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處處謹(jǐn)小慎微。仿佛一下回到從前在林府的小庶女,知道什么都不由自己掌控,干脆縮在一個安全的殼里,不掙扎了。也許她現(xiàn)在比從前更甚,從前是從未得過自由,現(xiàn)在她已自由過,被寵愛過,然而一朝卻發(fā)現(xiàn),原來還是什么都不由自己掌控。
其實明宇跟澤王對不對立,根本不在她們來不來看望林淵一事上。沈嫣能想明白,林瀲怎么會想不通,不過是船頭怕鬼,船尾怕賊,一點險都不敢冒罷了。
幾人安靜著,一直走到長廊盡頭,遠(yuǎn)遠(yuǎn)看見三個帶刀的獄卒,正圍在一張小木桌前打牌。見她們來了,倒是畢恭畢敬地行了禮,其中一個站起來轉(zhuǎn)身去后面開了鎖,沒再多做為難,就放她們進(jìn)去了。
這間牢室比前面看到的所有牢室大了不少,窗戶蒙著窗紗,雖是臟舊了,總比直接開個洞的通風(fēng)口好。地上鋪著干草,墻身雖粗糙不堪,總算是干燥的??坷镆粡堈拈剑厦鎵|著舊毯子,一張粗布被褥亂糟糟地堆在一旁??磥砬嘤駴]騙沈嫣她們,林夫人確實來幫林淵打點過,用不著她們操心。
林淵穿著素色粗布衣,身上還算干凈,甚至披了件舊披風(fēng),布條隨便綁著長發(fā),正和一位年輕公子在桌上拿粗筆素紙寫著什么。旁邊幾盤動過的魚肉排骨,看來是客人帶進(jìn)來給她開葷的。林淵一抬頭,笑道,“我就說她們今天要來吧?”
她面前的公子回過頭來,站起身對沈嫣拱手行了禮,沈嫣三人一起福身。
“阿嫣?!比缓笏譃嚭颓嘤裰虚g的縫隙點了點頭。
“小何?!鄙蜴探小A譃囃侮派畹南掳?,禮貌地笑了笑。
林淵審視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探過身去把榻上的被子一拉而下,鋪在地上,“坐,青玉,來?!?/p>
青玉嘖了一聲,“你的被子!”
“害!我不怕冷,不蓋都行,坐吧?!?/p>
沈嫣皺著眉看了青玉一眼,青玉果斷把被子撿起來,拍了又拍,揚起一陣陣灰塵。沈嫣立刻咳了兩聲,林瀲下意識就拿自己披風(fēng)去圍著她,把她整張臉捂到自己身上,“哎呀,青玉!”
青玉捂著口鼻笑了,一眼掃到林瀲身后的何昱深,臉上略僵了僵。林瀲看見她臉色,頓時手上也一僵。
沈嫣已經(jīng)從她懷里出來了,整好衣服,皺著眉問林淵,“你在這里怎么樣?”伸手拉林瀲席地而坐。
林淵還在觀察著林瀲和何昱深,聳聳肩,“如你所見,還不賴。雯雯和媞娜都來過,跟我說了點情況,宮里抓了予熹,封了緣系院。我就等你們來,再詳細(xì)跟我說說?!宾┦苌矸菟?,能知道的信息不多。媞娜沒被那作妖的四皇子激得吐血病倒就算好了,也不能指望她。
媞娜都能頂著四皇子來看林淵,倒是林汐沒來過,沈嫣幫著解釋,“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告訴你,汐汐出不來,澤王不許她出府。但她沒事的,就是被困在里面了?!?/p>
何昱深沉吟道,“澤王妃那里,澤王自然不愿她出來,但看著她院子的人,聽說是皇后派去的?!?/p>
林淵問,“小何怎么知道澤王府里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