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抱著林瀲,自己也流了一臉的淚,“沒事了,瀲瀲,不哭了,回去吧?!?/p>
“你為什么說都不說就自己跑來了!”
“對不起啊,我是想著林淵那邊就差這一環(huán)了…”
“那我呢?!你想過我嗎?!”林瀲腳一跺,又疼得呲牙咧嘴的,掛著一臉淚,狼狽又可憐。
“對不起,對不起啊瀲瀲…”沈嫣抱著她,邊拍邊哄。阿堇也過來了,在旁邊輕聲安撫著一個哭得嗚嗚哇哇的二夫人。
黃明宇在一旁看著,心里也被林瀲哭得無限悲戚。最近事情一宗接一宗,他幾乎沒有時間靜下來想想阿嫣和瀲姐的事。此刻立在澤王兄的府門前,看著她們劫后余生,抱在一起,黃明宇心里沉甸甸的,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他想起淵姐和予熹分隔在兩個牢房里,想起澤王兄和最愛的顏氏天人永別,想起小何的一往情深,可瀲姐無以回報。他想起自己和海棠,被無形的身份隔在懸崖深谷的兩邊。
世間的感情,沒有一份是不難的。然而阿嫣和瀲姐,千難萬難,此刻還是實實在在地抱著。比起他和海棠,其實又差在哪里呢?
黃明宇深深嘆了一口氣,過去輕聲道,“沒事了,我們回家吧?!?/p>
六十九章
靈犀宮內(nèi)寂靜如水,一墻灰墨綠的薔薇葉子隨著晚秋的風(fēng)瑟瑟舞動,讓人有一種錯覺,也許葉子自己也有這種錯覺——以為它們是自主地在動著。一襲湖水藍(lán)錦繡襦裙揚(yáng)著細(xì)密的碎步匆匆穿過庭院,一步跨進(jìn)殿內(nèi)。沉重的殿門合上,悠長的一聲“吱嘎~呀~”,隨即響起細(xì)微的嗡嗡回音,似是從人心里自己發(fā)出來的。
殿里光線驟暗,堂上的瑜妃穿著藕粉色緞面褙子,隔一掌便繡一朵纏枝長壽菊,端坐在四平八穩(wěn)的正位大椅里,指尖抵著太陽穴,半闔著眼眸,“進(jìn)宮來了?怎么說?”
大宮女行了禮,靠近幾步,低聲道,“來了,澤王爺一到,說他確實只有半塊白玉玨,剩下半塊給人了。”
瑜妃一愣,“不可能,他跟老六二房…”
大宮女愁著臉笑,“哪呀,那白玉玨的另一半,竟是放在了顏氏棺內(nèi)。棺都封了,怎么拿出來?陛下立刻派人去驗,回來說確實是白玉玨,和澤王手里那塊成對的?!?/p>
瑜妃一條帕子直甩到大宮女臉上,“死人!耍我好玩?”
大宮女被帕子掃過臉,忍不住摸了摸,笑道,“哪里敢耍娘娘,當(dāng)時就是這么個情況,奴婢只是照實說罷了。娘娘不能真信咱們王爺?shù)亩蛉烁鷿赏鯛斢惺裁窗??兩個人認(rèn)不認(rèn)識都難說,澤王爺連二夫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瑜妃嗤笑一聲,“我是不信,可陛下信了呢,這不立刻派人去叫澤王來了?”
大宮女俯在瑜妃耳邊,“聽那起小子說,陛下本也不信的。又是四皇子!在旁邊假意維護(hù),說澤王爺是傷心過度,為了氣澤王妃,才故意找她最看不起的庶出姐姐鬧出點事來。”她搖搖頭,“也不知四皇子跟澤王爺結(jié)了什么仇,說得煞有介事的,把陛下都說得將信將疑,這才終于鬧起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