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續(xù)看著老板面無表情地放下兩碗面,她故意盯著他看,誰知道老板瞅都不愁他一眼,只說了一句:“請慢用?!比缓笞吡?。
許佑祺和周續(xù)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沉默著吃完了一碗面,結(jié)過賬便往外走,此時不過傍晚七點,天還沒黑,夕陽仍舊倔強地掛在山的那一頭想要將世界燃燒殆盡。
“你說,老板他打斷我們說話,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許佑祺雙手抱胸,步伐走得懶散,一晃一晃的。
“不知道。”周續(xù)搖搖頭,看見地上有顆小石子,便伸腳去踢了一下,視線跟隨著滾動的小石子,直到它滾落到路邊。
“大嬸說水神能保命,又說殯儀館的生意紅火,這完全就是相悖的?!?/p>
從現(xiàn)實意義上來說,人不可能同時擁有生與死兩種狀態(tài),活著就是活著,畢竟人一旦身死,那必然是要火化下葬的,不可能連葬禮都辦上了,葬儀費用全給了,人都燒成骨灰或者埋進土里了,家里人還當他活著。
不過如果是那種精神意義上的活著,那人確實能又死又活。
“許佑祺。”
許佑祺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的周續(xù)。
“怎么了?”
周續(xù)只是看著許佑祺,也不說話,直到對方又重復問了一遍,才說:“沒事,就是想問你吃飽了嗎?”
“嗯?你沒吃飽?”許佑祺見周續(xù)用極其緩慢的速度點了一下腦袋,她笑了,“那你剛剛怎么不吃多一碗?”
周續(xù)嘆了口氣,說:“難吃?!?/p>
“那再找點別的吃?”
“沒事,不餓?!敝芾m(xù)站在火紅的光里,看著同樣被照得火紅的許佑祺,又問:“那現(xiàn)在要干嘛?”
許佑祺似乎早就想好了下一步,說:“我們?nèi)ビ^音廟看看吧!”
“啊?”周續(xù)下意識發(fā)出疑問,隨即又問:“為什么是觀音廟?”
按照常理,下一步本該是去水神廟才對,畢竟觀音廟已經(jīng)荒廢了,而大嬸口中能夠起死回生的,是水神。
誰知道許佑祺只是聳聳肩,說:“天快黑了,我怕?!?/p>
她身上的詛咒和神有關(guān)和水有關(guān),所以經(jīng)過合理推測,水神的嫌疑是最大的,通常人身上要發(fā)生詭異的事情,無論何時都行,但是就晚上最為恐怖,不僅僅是因為晚上氛圍感很足,還因為夜晚陰氣重。
神鬼有別,但是許佑祺認為,只要是想害死自己的,不管對方是不是神,她都一律先把對方當鬼看,免得陷入盲區(qū)害死自己。
“水神廟是祂的地盤,我怕連你都救不了我,所以還是找個陽氣最盛的時候再去吧!”
周續(xù)沒有反駁什么,只是跟著她走,反正對她來說,去哪都一樣。
兩人按照大嬸口述的路線,遠遠就見到了街道的最末端立著一座廟,周圍圍著圍墻,中間的雙開木門此刻緊鎖著,上頭還貼了禁止入內(nèi)的板子。
“廢棄了也不讓人進呀?”許佑祺往后退了幾步,蹦蹦跳跳地想要通過圍墻上端看清楚里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