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素非常同意這個說法:“靈魂也有意識,被長長久久地囚困在那里,憎恨必然會只增不減?!?/p>
“如果憎恨是糧食呢?”
此前她們思考的方向一直都是村民們利用了某種方法將水神囚禁,然后將惡鬼奉上神位供人膜拜,這些思考完全是建立在水神真實存在的基礎之上,所以才有了載體和封印的假設。
但如果,水神從來就不存在呢?
從一開始,她們就沒人真正地見過水神,就算是過去的齊素和許芳舒也不曾見過,堅信水神真實存在的只有周聞一個人,而她早在那么多年以前就已經(jīng)死了,她即便到今天還活著,也沒有辦法拿出來一個能夠證實水神確實存在的證據(jù),單方面口頭說明還不足以令人信服,而惡鬼的存在,許佑祺和周續(xù)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水神從一開始并不存在,一切都是惡鬼在作祟,那么吉祥大師作為營養(yǎng)供體被禁錮就變得合理了。
鬼也有等級和強弱之分,她并不認為最初吉祥大師帶來的鬼從一開始就強大,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借神之名來養(yǎng)鬼,一開始的小鬼通過一些微小的助力讓碗口村的村民們相信了水神的存在,然后才開始供奉和獻祭,小鬼也因此獲得了能量,長時間的人鬼交易促使它成長為強大的惡鬼,直到十幾年后被人破壞了祭典,盛怒之下降下了災禍詛咒。
就結(jié)果來看,詛咒波及的人數(shù)眾多,可覆蓋的范圍極廣,延續(xù)的時間跨度也很大,這必然是需要消耗巨大能量才能夠完成的,如果五十八年前的惡鬼因為詛咒而變得虛弱了,那么一個靈魂產(chǎn)生的源源不斷的憎恨,對急切需要能量的惡鬼來說,怎么就算不上是最好的糧食呢?
將這個設想表達了之后,齊素聽了同樣覺得不無道理,但真相是否真的就是如此,她們也沒有辦法去考證,只能盲人摸象一樣地盲猜。
“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說,那么我們只需要切斷來源就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削弱惡鬼的力量,這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件壞事?!?/p>
雖然可能沒有辦法立刻將惡鬼驅(qū)除,但至少能夠延長一些時間。
“按理來說,我和吉祥大師無冤無仇,那我要是把他放了,他指不定還得要感謝我,應該不會害我,你們說對吧?”
許佑祺看著另外兩人的眼神多多少少有點期待,然而齊素只是沉默了又沉默,徐正良則是無視了又無視。
好吧,她也是傻了才會向這兩人尋求保證。
“那么問題來了,我要如何解放他的靈魂呢?”
是不是得手動把他頭腳的紅布給解了,然后還要念個什么靈魂解放經(jīng)?
“我?guī)湍悴橐徊椋阕詈檬窃僬覀€這方面專業(yè)的人問一問?!饼R素拍了拍自己面前的一沓書。
許佑祺心想,或許她可以去找賈卉鳳讓她想點辦法,又或者是她上網(wǎng)問一下神通廣大的網(wǎng)友們。
剛決定下來先找賈卉鳳,手機便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劉真,許佑祺當場歪了一下腦袋,接起。
“喂?”
“村長剛剛突然當我的面提起你們?!眲⒄婺沁呺[約能聽見喧鬧聲,她似乎遠離了鬧騰,走到了偏僻處打的電話:“我說了,一個生病了,另一個在照顧?!?/p>
許佑祺頓時就明白了,本來這幾天因為周續(xù)受傷,她們外出走動得少,多少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前幾天安安靜靜的也就算了,但是在今天這么熱鬧的場合下,居然都沒有出現(xiàn)湊熱鬧,看起來一點都不符合普通游客的作風。
“我等下過去?!?/p>
掛了電話,許佑祺一看手機,不知不覺都已經(jīng)快傍晚了,沿河的游神馬上就要開始了,于是和齊素說明了情況就率先離開了。
她得先去完成正常游客該做的事,然后才能夠繼續(xù)其他任務。
傍晚六點,許佑祺跟隨當?shù)厝松仙絹淼搅搜露辞暗哪菈K空地,那里不僅聚集了好多人,此時空地上也擺好了祭祀的長桌,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祭食,祭桌后方的兩側(cè)各立了一柱龍香,已經(jīng)燒了一部分,中間是擺正的轎子。
剛來到的人都自發(fā)去找負責人要了香,有個阿姨見她沒去,便替她一起領了,還貼心地幫她點燃了才遞給她。
“這是要做什么?”許佑祺舉著細細的三根香,線香燃燒后散發(fā)的味道香得有些刺鼻,她好不容易才憋著一口噴嚏沒打出去。
“跟著其他人一起拜拜,說點祈福的話就好了,拜完了把香插上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