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卉鳳從老舊的記憶里翻了翻,終于是翻出了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那是在碗口村被水淹了之后,我們所有人都因為詛咒被困在這里出不去,師傅說她得出去探路,看看界限在哪里好想辦法破解,就留我一個人在家?!?/p>
“然后大半夜的突然有人拍門,我還想說是誰呢,隔著窗戶去看,一個男人滿頭滿臉的血,門牙都缺了,在外頭哭著求我救她,我也不認識他就沒開門,沒過多久就有一大群人跑來把他給抓走了,當時村長說他們抓的這個人是奸夫?!?/p>
“我當時一聽是奸夫,也沒好意思再多問,不過后來就再也沒見過他了,當時他來找我時,身上穿的就是和這件差不多的衣服。”
許佑祺想了想,單憑一件衣服也沒辦法確認這具尸體就是當年的那個男人,她低頭翻了一遍自己拍過的照片,翻到了一張近身特寫,拍到了手骨上掛著的那串紅珠子手鏈。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手上戴著手鏈。”
把手鏈的照片遞給她,賈卉鳳也只是搖搖頭,說:“當時大半夜的,我都快嚇死了,哪能注意那么多,不過這種用紅布綁頭綁腳的方式,我聽我?guī)煾嫡f過是會讓死者不得超生的?!?/p>
“怎么說?”
“喜事用紅是辟邪,是為了阻止臟東西從外部入侵,但喪事用紅那就是束縛,是阻止臟東西跑到外面去為禍?!辟Z卉鳳說得口渴了,給自個兒倒了杯水,又朝許佑祺舉了空杯,見對方搖頭才放下,繼續(xù)說:“人在肉身死亡之后,靈魂便會離開軀體進入輪回,一般上都是從頭或者腳走,但是這個人被人用紅布綁了頭腳,所以他的靈魂就會被束縛住,永遠不能離開?!?/p>
許佑祺聽明白了,賈卉鳳說了這么些,其實也算講明了,死去的這個人生前一定遭人厭惡,所以才會在死后被人以這種方法報復,并且還不是一般的仇怨,不然村里人即便是再如何懼怕秘密被曝光,也沒有把所有人的靈魂都困住,而是只用蒙眼割舌的方法剝奪了靈魂的表達能力。
離開了賈卉鳳那里,許佑祺直奔徐正良家,宴席已經(jīng)結(jié)束有段時間了,現(xiàn)在大伙兒都在搞游行,許佑祺根本沒有興致去看,尤其是在知道其實是祭鬼之后。
抵達目的地,許佑祺本以為替她開門的會是張檸,畢竟她不能見人,只能一直躲在家里,但沒想到門后露出來的臉卻是徐正良。
“你不去參加游行?”
“參加個屁,拜的啥玩意兒,又不是真神?!毙煺己咭宦?,側(cè)過身子讓了道。
許佑祺想想也是,自從知道水神的真身其實是惡鬼之后,大家多多少少也會有些膈應,高清玫不拜水神,所以不參加也無所謂,徐正良在大家伙心目中一直都是八卦和瘋癲反復橫跳的性格,所以她即便不按常理出牌也很合理,只有劉真硬著頭皮參與了全程,畢竟劉書好的命暫時還被拿捏著,她不得不這么做。
進屋之后直奔地下室,齊素正坐在書桌前,桌上堆了滿滿當當?shù)臅?,她翻閱著其中一本,專注得壓根沒發(fā)現(xiàn)有人來了。
徐正良厚著臉皮跟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齊素的床上,聽見床架聲響的齊素轉(zhuǎn)頭皺眉,只見她又假裝若無其事地伸了個懶腰,然后起身,晃悠到了書架前。
“我去洞里開過棺了,這是棺木里的人?!?/p>
許佑祺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寒暄,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
齊素只看一眼便非常篤定地說:“這具尸骨,是吉祥大師?!?/p>
吉祥大師,一個連村長都要仰仗他通神能力,全碗口村地位最高的人,死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