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素只看一眼便非常篤定地說:“這具尸骨,是吉祥大師。”
第五十九章
吉祥大師,一個連村長都要仰仗他通神能力,全碗口村地位最高的人,死成了這副模樣?
“他最常穿這件黑袍,村子里找不到第二個穿這件衣服的人了,而且尸骨上的手鏈,我當初就見他戴過?!?/p>
說起手鏈,許佑祺把視線移向在一旁晃蕩的徐正良,見她手腕上也同樣戴著一模一樣的手鏈時,便問:“你手上戴的手鏈干嘛用的?”
徐正良抬起左手一瞅,說:“這手鏈我們碗口村出身的人都得戴著,就算不是手鏈,也得弄成項鏈掛在脖子上,不信你去大街上走一遭,一抓一大把,沒什么好稀奇的?!?/p>
“為什么要戴?”
“這是朱砂啊,辟邪用的,戴了百鬼不侵?!?/p>
先不管手鏈的事,反正只要能夠確定尸骨是吉祥大師本人就行,許佑祺把從賈卉鳳那里獲得的訊息完整復(fù)述了一遍,聽完齊素也只是皺緊了眉頭,很顯然她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村民們對吉祥大師的前后態(tài)度有如此大的差異。
“按照賈卉鳳所說,村民們很有可能將神罰怪罪于他,這才導(dǎo)致他遭遇了如此下場?!?/p>
“當時唯有他有能力通神,考慮到后續(xù)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有必要再和水神重新交涉,應(yīng)該也不敢輕易對他下手才是?!?/p>
齊素和許佑祺都沉默了,一旁晃悠著的徐正良突然問了一句:“你們認識江吉安不?”
許佑祺一聽這個名字,突然就想起了還有這號人物。
“江吉安,那個巫師?”
齊素一拍手,想起了某些被塵封已久的記憶。
“當年那吉祥大師身邊跟了個小孩,要是還活著,到現(xiàn)在也差不多該七十多歲了?!?/p>
“三白眼,長得挺刻薄的。”
“對!”
“那就是他,我們都叫他吉安大師,他年紀也就比村長年紀小一點,村長他老人家都快八十了,我們這朱砂手鏈也是他讓戴的。”
許佑祺一聽,也就明白了個大概,或許從一開始吉祥大師就知道水神不是真正的水神,而是惡鬼,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親自將惡鬼奉上了神位,又怕遭到毒手所以偷偷給自己戴了朱砂手鏈,直到后來江吉安繼承了他的衣缽,就讓所有人都戴上了朱砂手鏈,免遭惡鬼的侵擾。
許佑祺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么會不會村民們將神罰怪罪于吉祥大師,而江吉安本人為了自保,就把吉祥大師給獻祭了?”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江吉安和吉祥大師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或許是父子,或許是師徒,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村民們需要有人能為神罰事件背鍋,那么江吉安作為吉祥大師的同伙,自然也是逃不掉的,但是以江吉安他本人現(xiàn)在過得還挺滋潤的情況來看,吉祥大師的死應(yīng)該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自保的手段。
“先不糾結(jié)江吉安,我們現(xiàn)在首先要弄清楚的是,村民們?yōu)槭裁匆@么做,如果只是單純的害怕靈魂告密,那么只需要像現(xiàn)在這樣蒙眼割舌就行,沒必要將靈魂完全禁錮。”
聽著二人對話的徐正良插了一句:“恨他唄,要讓他不得好死?!?/p>
許佑祺覺得還是得先從吉祥大師的死亡開始去捋。
為什么他會死?他的死是偶然還是必然?然而不論是偶然還是必然,村民們?yōu)槭裁磿Q定以這種方式去處理他的尸體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把這些因給捋順了,那么就能夠順藤摸瓜找到果。
“他被打得挺慘的,那么在他臨死前必然會生出強烈的憎恨,畢竟曾經(jīng)那么德高望重的人,輕易就被人踐踏成了過街老鼠,他肯定會想,明明是因為祭典被外人給破壞了,所以才導(dǎo)致了神罰,為什么最后卻怪罪于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