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夜里,柳國珍坐在媽媽于青的床前,正一口一口地喂著于青吃湯藥。在喂藥的過程中,于青幾次想把勺里的湯藥推翻,她癡癡地要求著:“珍珍吃糖水,珍珍吃!”
于青固執(zhí)地把湯藥推開,而國珍耐心地哄著她:“媽媽,吃了這碗糖水,可香了,吃完了才有力氣,明天珍珍帶你去小河里撈魚,我為你做清燉魚吃!”
“魚,我要吃魚!”于青含糊地要求著。
國珍細(xì)心地喂著于青:“好,明天我就帶你去抓魚,來,吃一口糖水!”
“糖水,吃糖水!”于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碗里的幾棵大棗。
“來,再吃一口!”國珍放下湯勺用筷子夾了一個(gè)大棗放入于青的口中。
由于于青氣血不足,碗中的大棗是黃華特意為她加制的,又由于這藥苦口難咽,所以黃華為她想了一個(gè)兩全其美的辦法。
在國珍的精心照顧下,于青終于吃完了湯藥,她又恢復(fù)了癡呆的神情,一語不發(fā)地乖乖地盯著墻角。
國珍收拾完家務(wù),來到于青的面前,他捧起于青的臉動情地道:“媽媽!你知道嗎,我們今天完成了一項(xiàng)不同凡響的業(yè)績,這說明我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武裝警察,能像我爸爸一樣成為一名有膽識不懼艱險(xiǎn)的革命戰(zhàn)士了。”想到爸爸,柳國珍的眼圈紅紅的,淚水同時(shí)浸滿了眼眶。
一提到“爸爸”這兩個(gè)字,于青好似有了些反應(yīng),她回過頭看著國珍。
國珍看到于青的變化,眼中露出了驚喜,他抱著于青的臂膀道:“媽媽,你快點(diǎn)好起來吧!我要吃你親手包的餃子,媽媽!”
柳國珍仰起頭,只看到于青眼中的精光一閃,隨即又陷入了癡癡呆呆的狀態(tài)中,他擦拭著眼中的淚水,從床鋪下翻出了柳青的一張照片,相片上,柳青英武帥氣地穿著軍服,微笑地望著國珍。
“爸爸,你放心,”柳國珍撫摸著相片中柳青的眼睛,淚如雨下,他哽咽著道:“我會照顧好媽媽的,在我學(xué)好知識,練好武藝后一定會把張百萬抓住的,爭取早日為你報(bào)仇。”
柳國珍小心翼翼地把柳青的照片重新放在床鋪下,拭去臉上的淚水,然后服侍著于青躺下睡覺,待得于青沉沉進(jìn)入夢鄉(xiāng),柳國珍推門來到了院中。
在田瑞芳眼里,自己的兒子一向是個(gè)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今天特別異常,自從中午回家后,就變得異常勤快,洗了一繩衣服,把家里里里外外整理的井井有序,他邊干家務(wù)邊唱著歌,好像渾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晚飯是國良做的,是田瑞芳最喜歡吃的青菜餃子。吃完晚飯,張國良洗漱完畢,又坐下來溫習(xí)功課,在睡前又端來了水和藥。
“國良??!今天是不是有開心的事呀。”田瑞芳微喘著,斜靠在床上。
“對,媽媽,對于我來說今天是一個(gè)特殊的日子!”張國良興致盎然,把藥和水遞到了媽媽的手里,繼續(xù)道:“媽,你知道大渡河嗎!”
“大渡河!”田瑞芳在搜索記憶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
“媽,你先把藥吃了吧,吃了我再告訴你!”張國良滿腔榮耀感,一副自強(qiáng)不息的表情。
田瑞芳笑意微揚(yáng),待她把藥吃完,張國良把杯子接過放到了桌子上,返身坐到了田瑞芳的身邊:“媽媽,我們五虎將今天橫渡了比大渡河還要厲害的鐵索鏈,據(jù)說十二勇士勇跨大渡河的時(shí)候,鐵索鏈支撐的橋上還有木板墊底,可我們今天的索鏈橋就只有孤零零的五根鐵索鏈橫穿東西兩岸,你說我們戰(zhàn)勝這條索鏈橋是不是個(gè)奇跡!”張國良仰著頭望著母親那慈祥的目光慷慨激昂道。
“真的嗎?”田瑞芳由于情緒激動,她猛然咳嗽了起來。
看到媽媽由于激動而失去常態(tài),張國良后悔不已:“對不起,媽媽,我忘了你的病了,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我想讓你高興高興。”
田瑞芳控制住自己的咳嗽,但仍是喘息不定,她擺了擺手反而露出十分欣慰的表情:“媽媽沒事。國良,我的好孩子,媽媽什么時(shí)候都以你為榮,你是媽媽的依靠,是媽媽的開心果,媽媽永遠(yuǎn)不會怪你的!”
張國良把耳朵貼近田瑞芳的胸口,仔細(xì)地聽了大約一分鐘,才安心道:“媽媽,最近你的氣色不錯(cuò),我現(xiàn)在聽了聽你胸部的啰音明顯減弱了,說明你的哮喘癥狀減輕了!”
田瑞芳攥著兒子的手道:“國良啊,媽媽之所以活到現(xiàn)在,這都是你的功勞,所以說媽媽是托你的福。”
“媽媽,你又說這些,好像我不是你兒子似的!”張國良嘟著嘴,撒嬌道:“爸爸經(jīng)常說我們是息息相關(guān)的一家人,是生死與共的一家人,”他摸著田瑞芳的臉道:“即使媽媽有萬般不是,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好!好!好!”田瑞芳喘息著把張國良摟進(jìn)了懷里。多么幸福的母子啊!這一刻那母子情深的畫面被完全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