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待制指教!”林漁剛要落座,陡然又站了起來行禮。
王岡往下壓壓手,讓他坐下,繼續(xù)說道:“要衡量這一筆買賣究竟劃不劃算,那就要弄清楚,什么樣的西夏更加符合大宋的利益!”
“你方才說西夏國主性子軟弱,對大宋來說,會比梁氏執(zhí)政要好!但有沒有一種可能,西夏國主是在梁氏黨羽的壓力之下,故意表現(xiàn)出軟弱愚笨,好來麻痹對方的呢!”
王岡見林漁一臉恍然,想要說話,他又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繼續(xù)說道:“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外人的身上,尤其那個外人還是敵國的皇帝!
退一步來說,即便是李秉常親近大宋,那他的臣子也是和他一般的想法嗎?他的繼任者也是如此嗎?”
林漁聞言笑了起來,其實他心底是最不希望大宋和西夏交好的!他的父親、兄長都死在對西夏的戰(zhàn)爭中,他千方百計的想著報仇,好容易有了點能力,結果你們和好了,那他父兄的仇找誰報去!
起初聽到王岡和李清的商談,他迷茫了,一邊知道兩國和平共處是最優(yōu)解,一邊又是想著父兄的仇恨,一時不知該去做什么,整個人恍惚間都失去了目標。
而現(xiàn)在聽王岡話里的意思,對西夏是滿滿的不信任,他不由又欣喜了起來,心情一好,思路都開闊了起來,眼珠一轉道:“那咱們先假意答應下來,待把黃河以南的土地占下來再說,反正只說支持他,又沒說怎么去支持,口頭支持也算支持吧!梁氏若真是對付他,咱們就在道義上狠狠的譴責對方!”
王岡都被驚呆了,這是什么鬼主意,自己身邊這都是什么人??!連這種不要臉的法子,都能想的出來!
這也太背信棄義了,完全不符合自己的作風和人設!
林漁見他這般神情,自然也能猜出他的心思,當即又道:“待制乃是使臣,只負責談判,后面的事自然都是邊疆將領所為,與待制毫無關系!事后待制還可以抨擊譴責這些不講信義的將領嘛!我想朝堂諸公和大宋百姓都是能理解待制的無奈的!”
王岡更是無語,這連善后事宜都替自己想好了!
他嘆息了一聲,擺擺手道:“老林,你把事情想簡單了!你猜李秉常為何會以割地為條件?那是因為黃河以南的將領都是梁氏的人!他只是下一個口頭的上的旨意,我們只要去拿地,兩國必起戰(zhàn)火,我們也就開始替他在削弱梁氏的實力了!”
“??!這么說他的承諾豈不是毫無用處!”
“倒也不能這么說,畢竟他還是西夏的皇帝,大義之名還在他那里!我們若是得到他的簽署的協(xié)議,至少在攻打那些城池的時候,還是師出有名的!”
王岡說著笑了起來,搖搖頭道:“這小皇帝倒是知道什么叫去地留人,人地兩得??!我大宋取得這些地,補給線勢必會拉的很長,不利于戰(zhàn)局,待他整頓好國內,就可以隨時把這些地方給收回來,打的倒是好算盤!”
林漁神色驚疑,“那待制準備怎么辦?”
“回到方才所說的問題,什么樣的西夏才符合大宋的利益?”王岡手指輕敲,挑眉道:“無論梁氏還是李氏都不符合大宋的利益!只有混亂內斗西夏才符合!”
“可是你剛才答應那李清了!”
“那就看他能不能和大宋簽訂協(xié)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