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門口處,章惇忽然幽幽的說了一句,“你不贊同新法變革?”
王岡腳下一頓,回身道:“恰恰相反,我極為贊同介甫相公的那句: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
“何解?”
“天下從未有不變之法,太祖之法,亦是善法,不過如今天下,不同于太祖之時,法當(dāng)變!”
“如何變?”
新法已施行多年,章惇自然不是問他怎么變法,王岡略一沉吟道:“不可使善法變惡法!”
章惇沉默,他如何不知新法在施行過程中的問題。
就拿青苗法來說,這道變法原本是利民之策,以低息借貸給百姓,防止他們在青黃不接之時,去借那些高利貸,弄的家破人亡。
可是在施行過程中,地方官員為了完成任務(wù),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需要貸款,一股腦的攤派下去。
這青苗法所謂的低息,也只是相對而言,實際利息高達兩成,無端背上一身債,百姓自是苦不堪言,大罵新法。
半晌,章惇嘆息道:“眾生百態(tài),談何容易!”
王岡理所當(dāng)然道:“宰相禮絕百僚,自然燮理陰陽!”
章惇微微錯愕,一臉古怪的看向書生,書生也是滿臉尷尬。
這是罵王安石帶不好隊伍,管不好人!
“走走走,我送你!”書生顧不得禮節(jié),連忙催促。
王岡不以為意,隨之告辭,臨登船前,王岡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兄臺上次說,再見面時告訴我名諱。”
書生笑道:“我叫王旁。”
王岡眨眨眼,他想知道的顯然不是這個。
書生又道:“家父名諱上安下石!”
王岡瞳孔巨震,王安石!我剛還罵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