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了門,酒館不算大,已經(jīng)坐了一半的人。里面的裝修和外面看起來十分匹配,年代久遠的木質地板與桌椅呈現(xiàn)出一種古樸的氣質,但靠近吧臺的兩面墻上又掛著幾幅現(xiàn)代主義的畫作,冷白色的射燈打在上面,就像藝術展上的作品。
整個酒館大廳就只有兩個年輕女人在工作,一個在吧臺倒酒、倒咖啡、做一些簡單擺盤就能吃的小食,另一個飛快地端著數(shù)量驚人的酒杯與餐盤在桌與桌之間流轉。
尤加利繞場一周,愣是沒找到廁所入口,只好硬著頭皮去吧臺詢問。她看出這兩個女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因此對自己不消費蹭廁所的行為有些不好意思。離前臺還剩幾步的時候,她忽然想向赫斯塔建議“要不咱們點幾樣喝的”,結果回頭一看,西莫婭和赫斯塔已經(jīng)在和大廳唯一的招待者點單了。
尤加利輕吁一口氣,這才快步走到前臺:“老板,請問——”
“是要用廁所嗎?”里面的女人沒有抬頭,“廁所在我后面,你得先從側面繞進來,我給你指。”
尤加利左右看了看,很快發(fā)現(xiàn)了左手邊進吧臺的側門。
吧臺上坐了一整排的男人,當尤加利從他們面前走過,這七八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尤加利幾乎能感受到這種目光的重量。
“就在我身后,”女人左手拿著一把火焰噴槍,正在吹烤一塊連著皮的魚肉,魚皮邊緣微微卷曲,她目光謹慎地觀察著魚的狀態(tài),始終沒有朝尤加利看一眼,“你看見了嗎?掛了牌子的?!?/p>
在女人身后只能容納一人進出的開口處,尤加利看到了女廁所的標識。
不遠處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十七桌!兩杯白??!兩份例菜,一份雞肉一份魚!”
站在吧臺上的女人左手還拿著噴槍,右手已經(jīng)熟練地從頭頂取下了兩個超厚大玻璃杯,大聲重復道:“兩杯白啤兩份例菜一份雞肉一份魚!”
尤加利已經(jīng)走到了廁所里面,關上了門。
外面嘈雜的聲音忽然安靜了下來。
廁所很小,但非常干凈簡單??諝庵杏幸还裳愕奈兜溃⒉淮瘫?。尤加利正對面有一副合影,是外面兩個女人在一處沙漠建筑前的擁抱,兩人穿著非常艷麗的上衣,頭頂戴著墨鏡,笑容十分燦爛。木質的相框下面有一行手寫的附注:埃麗與萊凜的神廟之行
上完廁所,尤加利起身端詳了一會兒,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眉眼間有些相似,應該是一對姐妹。
……
大廳里,赫斯塔幾人已經(jīng)點完了餐,一見尤加利出來,就把菜單遞到她手上。
尤加利有些意外:“……怎么吃上了?”
“反正你們回去也要找吃的,”西莫婭道,“不如就在這兒一起解決了?!?/p>
尤加利翻菜單的時候,赫斯塔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桌男客人身上。那兩人穿著嶄新的部隊制服,看起來是才來不久的新兵。
從進門的時候起,他們的目光像口香糖一樣粘在餐廳招待身上,時不時露出下流的笑。不一會兒,那個一直在大廳忙碌的女人端著檸檬水經(jīng)過,那桌男客大喊了一聲:“萊凜!”
女人轉過身:“哦,怎么?”
“來,”男人招了招手,“我們要加菜!”
“好嘞,”女人拿起系在腰間的筆走了過去,“和我說,要加什么?”
男人翻起菜單,“我看看啊,我想加——”
話音未落,那人的手已經(jīng)落在了萊凜的屁股上。
赫斯塔左手按在了桌上,右腳伸出了桌面,剛準備起身,就聽見女人大笑著抓住了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