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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尋人（為盟主凱庫勒之蛇的加更（第1頁）

徐如飴的臉也慢慢地漲紅了，她的嘴唇開始顫抖，然而與其說憤怒，她感覺自己更像是有些慌張。

“你是在怪我沒有去找你姐姐的鐵樹嗎？我說了有時候找也沒用，就像今天，我們也不是沒下去過——有些東西丟了就找不回來了，難道還要一直為了它傷心嗎？”

“我在說的是這件事嗎！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

“……那你在說什么呢，”徐如飴控制著音量，試圖表現(xiàn)出被冒犯的不滿，“這是你應(yīng)該對媽媽說的話嗎，你……”

“你愛我嗎媽媽？你愛我嗎？”

“什么話……哪有媽媽會不愛自己的女兒——”

“那為什么不管在這個家里發(fā)生什么，你永遠(yuǎn)不肯回頭看我！為什么你永遠(yuǎn)只在乎外人的眼光，你為什么不在乎我痛不痛苦，為什么你要讓我眼睜睜看你、看你們?nèi)淌苓@么多的折磨，還要我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徐如飴再次張開了嘴巴，她艱難地消化著女兒的指責(zé)，卻感覺自己有些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

“……忍受，忍受什么？”徐如飴皺著眉，眨了眨眼睛，“啊……你是想說為什么我不肯跟你爸爸離婚？”

遠(yuǎn)處丁嘉禮突然發(fā)出了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嘲，“我說丁雨晴你真的夠了，這個家里你是逮著個人就勸人離婚啊——”

“你閉嘴！”丁雨晴怒目而視，“我在跟我媽講話，輪不到你插嘴！”

徐如飴試圖回答這個問題，然而她只覺得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她從來沒有細(xì)想，也不覺得這個問題需要回答，驟然面臨詰問，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然而此刻丁雨晴畢竟鄭重其事地提了問，那么她多少應(yīng)當(dāng)給一個答案。

徐如飴記得，就在不久前的一個雨夜，男人們都不在家，她們幾個一起在客廳里聊天，丁雪陽似乎回答過同樣的問題。當(dāng)時丁雨晴雖然也百般可惜，但似乎是接受了那個答案。

當(dāng)時丁雪陽說了什么？

徐如飴有點(diǎn)記不清了，她竭盡全力地回憶著，試圖重復(fù)那晚丁雪陽的話。

“媽媽的事情，媽媽自己心里有數(shù)，”徐如飴顫聲回答，“難道離了婚我就能過得更好嗎，你能保證嗎——”

“你在說什么?。　倍∮昵缂饴暤?，“為什么別的媽媽為了保護(hù)孩子，總會想要自己變得堅強(qiáng)變得勇敢，我的媽媽要我保證她離婚以后過得更幸福？我永遠(yuǎn)把你的幸?！摇肋h(yuǎn)——把你的幸福放在心上，你呢媽媽！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幸福嗎？”

“不是，不是……”徐如飴痛苦地揪住了衣服，她意識到有什么地方出了問題，但她無法改變。她心痛得不能自已，只想把自己的心剖開來給女兒看，她怎么會不愛她？要是有一天她的小晴和陽陽需要，她心甘情愿為她們?nèi)ニ溃趺磿粣鬯?？然而此刻她竟覺得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說什么都能在丁雨晴的身上劃出一道傷口。徐如飴不敢開口，又害怕沉默引來更大的誤會，于是只能悲悲戚戚望著女兒，像一個甘愿上刑場的犯人，仍然祈求劊子手給予她一點(diǎn)最后的仁慈。

此刻徐如飴的目光叫丁雨晴幾乎心碎，她清楚地知道也許只要再過幾分鐘，她就會為自己今晚的胡言亂語感到后悔，為自己實實在在傷了徐如飴的心而痛徹心扉，然而此刻她感到一種高漲的快意，仿佛迎著刀鋒，酣暢淋漓地切下一塊血肉。

“不要這樣看著我！”丁雨晴暢快地怒吼，“我知道都是假的！所有‘為了孩子不離婚’的原因都是借口，我早就知道了：你不離婚，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你把你的婚姻排在我的幸福前面，是你自己想要一個丈夫，是你自己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你習(xí)慣了犧牲自己，所以也習(xí)慣來犧牲我的感受——”

“都別吵了。”丁雪陽忽然站起身，左右張望。

“我就要說——”

“苗苗呢！”丁雪陽壓過了妹妹的聲音，她繞著客廳走了一圈，“苗苗人呢？她剛才還在這里！”

丁雨晴怔住了，她左右張望，這才發(fā)現(xiàn)客廳里少了人——而且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