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她本來就是想讓那幾個預備役送死的,”赫斯塔輕聲道,“人都死我手里,然后她轉(zhuǎn)個頭就可以對別的成員發(fā)出威脅:‘看看,這就是求合作的下場’?!?/p>
“這人挺有主意,”維克多利婭道,“她說話別的人基本都當命令在聽,不管是年齡比較小的預備役,還是現(xiàn)役的水銀針?!?/p>
“她也是預備役嗎?”赫斯塔問。
“這我不確定,”維克多利婭道,“雖然看起來確實比較小,但這人做事的手段比較老練……”
一路上,維克多利婭終于有機會向赫斯塔講述自己昨夜的見聞,當談到可能存在一批不受制約時間限制的水銀針能力者時,赫斯塔的表情閃過些許驚訝,但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仿佛立刻就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你早知道了?”維克多利婭問道。
“有過疑心,”赫斯塔回答,“一方面是伯衡,我遇到他的那個晚上,他的眼睛沒有銀邊反應……”
“維爾辛跟我說南部有一支這樣的隊伍時我就想到他了,”維克多利婭道,“她們抓的那個小男孩搞不好也是那邊的人,我們到時候可以留心。”
“另一方面,”赫斯塔停下腳步,“去年我在十四區(qū)曾經(jīng)遇到過一只眼睛帶有銀邊反應的螯合物,在一個叫梅郡的地方——那是貨真價實的螯合物,它的兩只手有非常明顯的鉗化癥狀……”
“你報告了嗎?”
“沒有,”赫斯塔道,“事情太荒謬了,過后我都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把一些怪異的反光誤人成了銀邊。但那個時候我確實有過一些懷疑,不知道十四區(qū)是不是有人在做一些違規(guī)實驗——”
“比如把螯合物的鉗臂替換成仿生臂這種嗎?!?/p>
赫斯塔與維克多利婭兩人看了彼此一眼,兩人幾乎同時想起了不久前發(fā)生在大劇場的可怖景象。不過很快,兩人腦海中又不約而同地浮現(xiàn)了同一個問題:AhgAs為什么會允許十四區(qū)政府接管所有當?shù)氐墓ぷ髡荆?/p>
在過去,這種程度的退讓是不可想象的。沒有任何人能向AhgAs發(fā)出成功的威脅,因為這個組織對外總是非常友善,非常平和,幾近與世無爭。這固然讓許多水銀針感到有些不公,但也各個大區(qū)不愿主動去找她們的麻煩——畢竟善待AhgAs就能夠得到諸多庇護,而激怒她們,又有什么益處可得呢。
因此,盡管水銀針個體在各項權(quán)利上都受到了非常嚴苛的鉗制,但與此同時,AhgAs作為一支鋒利、高效且自我約束力極強的作戰(zhàn)隊伍,卻受到了廣泛的優(yōu)待,在各個大區(qū)內(nèi)均享有相當驚人的區(qū)域自治權(quán)。
在許多水銀針看來,組織內(nèi)部的絕對自治,不受來自十四個大區(qū)的行政影響是一條自然而然的行事底線。
然而在十四區(qū),這一原則卻直接遭到了顛覆。這件事從正式發(fā)布的那一刻起就激起了巨大的討論,沒有人相信官樣說辭,但外部的陰謀論又著實太過離譜,沒有水銀針愿意相信。
但此刻,赫斯塔與維克多利婭都想到了同一種可能。
“……如果昨晚我不那么著急去和維爾辛交涉就好了,”維克多利婭道,“我不知道你這邊在用放人的方式示好,否則我會盡量再撐久一點。”
“都一樣,”赫斯塔道,“你回來了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