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師父,一個堅實的靠山,有時比滿腹才華更重要。
你……可明白為師的苦心?
是否會怪……為師的……自作主張?”
王明遠聽著柳教諭這番推心置腹、飽含滄桑與期許的話語,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熱流直沖眼眶,鼻尖酸澀難忍。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柳教諭書案前,撩起衣袍,雙膝重重跪落在地!
“咚!咚!咚!”
三個響頭,結結實實地磕在冰涼堅硬的青磚地上,發(fā)出沉悶而清晰的聲響。
他抬起頭,眼圈已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卻異常清晰堅定:
“學生王明遠,叩謝教諭再造之恩!教諭苦心,學生……刻骨銘心,沒齒難忘!”
“此事,學生心中從未怪過教諭分毫!”
“崔大人待學生恩重如山,學生會視之如師如父,絕不敢有半分不敬與疏離!
教諭為學生計之深遠,學生……學生……”
他喉頭哽住,后面的話竟有些說不下去。
這份恩情,太重了!
重得讓他這個兩世為人、心性早已磨礪得頗為沉穩(wěn)的少年,也難以自持。
柳教諭看著他額頭上因用力磕頭而久久未消散的紅印,甚至還泛著些許烏青,感受其用心之誠。
再看著他眼中真摯的感激和孺慕之情,枯瘦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欣慰而釋然的笑容。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王明遠的肩膀,力道沉穩(wěn)而溫暖。
“好孩子……起來吧。明白就好,不怪老夫自作主張就好??!”
他扶起王明遠,讓他重新坐下,臉上的神情輕松了許多,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擔。
“這次拜師之后,你有何打算?”柳教諭坐好,端起茶杯,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溫和。
王明遠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緒,恭敬答道:
“回教諭,學生打算先回家休整半月,陪陪家人。
之后便返回府城,準備進入長安書院就讀,潛心備考四年后的鄉(xiāng)試?!?/p>
柳教諭聞言,點了點頭:
“嗯,長安書院……雖不及岳麓書院、白鹿洞書院那般名滿天下,但在西北道也算首屈一指。
院中幾位主講,學問扎實,尤其經義與策論,頗有獨到之處。
你以院試第三的成績進去,可直接入內院甲班。
為師早年也曾在那里執(zhí)教過幾年,后來……年歲大了,精力不濟,才轉到府學來圖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