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寶和王大牛一路疾走,路上還低聲商量著。
王金寶:“光去看看不行!得賠罪!得重重地賠罪!”
王大牛:“對!爹!得多燒紙!多燒金元寶!再給閻王爺也燒點,替我道個歉!”
王金寶:“還有那西域侍女!買!買八個!不!買它一打!讓祖宗在下面可勁兒打點!別省著!”
說著,父子倆拐了個彎,直奔鎮(zhèn)上那家開了幾十年的老紙扎鋪。
進了鋪子,王金寶大手一揮,氣喘吁吁地對老板說:“老張!把你們這最好的黃紙、金元寶、銀元寶,都給我搬出來!還有那種西域侍女的紙人,對,就是描畫得最好、衣裳最鮮亮的那種,給我來十二個!”
紙扎鋪的張老板一看是他,再看他這急赤白臉的架勢,嚇了一跳:“金寶老哥,你這……這是咋了?遇上啥大事了?要這么老多?”
王金寶哪有心思解釋,連連擺手:“別問了!急用!趕緊的!都給我包起來!”
王大牛在一旁補充:“爹,再買點香燭,要粗的!耐燒的!”
張老板不敢多問,趕緊讓伙計手腳麻利地備貨。很快,一大捆沉甸甸的黃紙元寶,十二個描紅畫綠、穿著“西域”服飾的紙人侍女,還有一大把粗香紅燭,就堆在了門口。
不過最后張老板還是給王金寶這個“老主顧”打了個大折扣,王金寶狠心掏了錢。
王大牛二話不說,一肩膀扛起那捆紙錢元寶,另一只手拎起那一大串紙人。王金寶則拿著香燭,父子倆又急匆匆地往后山祖墳趕。
到了祖墳地,找到自家那幾座墳頭。
果然,能看到其中兩座墳包,有明顯的焦黑痕跡,旁邊的草都被燎沒了。
王金寶和王大牛一看,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最后那點僥幸心理也沒了。
“爹!你看!真著了!”王大牛聲音都帶了哭腔。
“快!快擺上!”王金寶聲音發(fā)顫。
父子倆也顧不上找平整地方了,直接在墳前空地上跪下。
王大牛把紙錢元寶堆好,又把那十二個紙人侍女一個個仔細擺開,圍成半圈,仿佛真有一群侍女在伺候祖宗。
王金寶哆嗦著手點燃香燭,插在土里,然后又趕緊點著一沓黃紙,引燃了那堆得像小山似的紙錢元寶。
火苗“呼”地一下躥起來,越燒越旺。
王大牛一邊往火堆里添紙,一邊“咚咚咚”地磕頭,嘴里念念叨叨,聲音又響又沉,帶著滿滿的悔恨和害怕:
“老祖宗!祖宗們!不肖子孫王大牛給您磕頭了!
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不該嘴賤瞎罵閻王爺!
我混賬!我不是東西!您老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千萬別生氣!我在底下給您磕頭賠罪了!
您要是還生氣,就打我罵我,千萬別再氣壞了自己身子骨啊!”
王金寶也一邊燒紙,一邊對著墳頭念叨,語氣焦急又誠懇:
“爹!娘!老祖宗們!是金寶不孝!是金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