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狈蜃訉⑿胚f過來,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
“為師早年一位同窗好友,如今在長安府學任經(jīng)義教諭,專司課業(yè)。前些時日我已去信,今日才收到回信。你持此信前往,或可獲準旁聽一二?!?/p>
王明遠雙手接過那封沉甸甸的信,只覺得掌心一片滾燙。
府學!那可是匯集一府頂尖學子的最高學府!
“夫子……”他喉嚨有些發(fā)緊。
趙夫子卻擺了擺手,目光越過他,投向窗外,聲音里多了幾分悠遠與期許:
“府學旁聽,只是權宜。為師盼的,是你此番府試、院試連捷,堂堂正正考入府學,乃至……沖擊那舉人的門檻!”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回王明遠臉上,眼神灼灼,“明遠,以你之資質(zhì)心性,眼界當更高遠些才是。一個秀才功名,不該是你的終點,更非為師所愿,為師也不愿你就此埋沒!”
這坦蕩直言的點撥與期許,如同驚雷貫耳,瞬間在王明遠心頭炸開!
“噗通!”
王明遠沒有絲毫猶豫,猛地離座,雙膝重重跪在冰冷的青磚地上,對著恩師深深叩首。
額頭觸地,發(fā)出一聲悶響。
“夫子再造之恩,明遠沒齒難忘!”
他抬起頭,眼圈已然泛紅,聲音卻斬釘截鐵,
“學生……定不負夫子厚望!府學之路,縱有千難萬險,明遠亦當奮力前行!他日若有寸進,皆拜夫子今日引路之恩!”
趙夫子靜靜看著跪在眼前的少年,仿佛和幾年前那個剛拜師的小小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這個身影此刻卻承擔了他曾經(jīng)的夢想!
良久,他才輕輕嘆息一聲,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釋然與欣慰:“起來吧。以后的路終究要靠你自己走了?!?/p>
王明遠也明白,這已然是趙夫子能為他竭盡全力做的一切了,夫子為他鋪好了未來的路,指明了未來的方向,他怎敢不感激和珍惜這份付出!
王明遠腳步沉重地來到學舍,開始收拾自己那點零散物品。
“明遠!夫子說你要走了?你真要走了嗎?”屋外傳來了張文濤的聲音,他跑得呼哧帶喘,臉上帶的急切的跑進門來。
“嗯,去府城備考。”王明遠點點頭,把最后一本書塞進書囊。
張文濤小胖臉垮了一瞬,隨即又努力擠出個笑,用力一拍胸脯:“嗐!又不是不回來了!府城離咱永樂鎮(zhèn)才多遠?等你考中秀才,做了秀才老爺,我請你吃府城‘醉仙樓’最貴的席面!”
他又湊過來,撞了撞王明遠肩膀,擠眉弄眼,“再說了,我估摸著……過些日子,咱們府城見面的機會多著呢!”
“你也要去府城?”
第37章期盼(加更?。?/p>
王明遠有點訝異,不過張家老太太去年過世了,他是去吊唁過的。老太太一走,張文濤的確也沒有繼續(xù)再留在永樂鎮(zhèn)的理由了。
而且張父的生意越做越大,的確是要去更大的地方發(fā)展了,但沒料到張文濤也要動。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張文濤得意地晃晃腦袋,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