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同志大晚上來買什么?還神神秘秘的?”蔡芳問。
“咱們女同志用的東西?!倍贪l(fā)大姐笑。
蔡芳立即明白過來,接著有些疑惑的“咦”了聲:“那女同志是咱們衛(wèi)生院的陳大夫吧?”
蔡芳對陳蘊印象深刻,就是因為如此當時才沒能第一眼就把人認出來。
記憶里那姑娘膽子小得風(fēng)大點都能給自己嚇夠嗆,哪像今天這樣大大方方的進來買衛(wèi)生紙,簡直判若兩人。
“陳大夫,我看著不像?。 ?/p>
和蔡芳有同樣感覺的還不止一人,就連剛才接待陳蘊的短發(fā)大姐都覺得詫異。
不過也僅僅只是提上兩句,畢竟對這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姑娘大家也沒什么好八卦。
“你們快看高隊長帶回來的這塊布拉吉,質(zhì)量多好?!?/p>
“確實不錯,下回我攢了布票也買塊回來做套裙子穿?!?/p>
在熱鬧的聊天聲中,高明的視線又若有似無地飄向了門口。
陳蘊……
心里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而宿舍樓下的陳蘊此刻根本沒空回想剛才看到的帥哥,人才剛走到樓下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陳蘊同志你好,我們是黨支部的同志,今晚接到人舉報,說你宿舍里有傳播反動內(nèi)容的書籍?!?/p>
“請你接受我們的調(diào)查?!?/p>
“竟敢在廠里搞資本主義生活,今天我們一定要拔除這顆毒草。”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右手臂帶著紅色袖章,沖上來一股腦地對陳蘊進行了一番教育。
陳蘊還沒說話,他戴著袖章的手一揮,立即有兩個長辮子的女同志沖上來架起陳蘊就往樓上走。
“以防你被人誣陷,宿舍從你離開后就沒人進去過,我們做事還是要講究證據(jù)?!?/p>
那個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說得好聽是黨支部,其實就是上面革委會派來監(jiān)督的人員。
好在這人喜歡講理,所以沒一上來就給陳蘊扣上帽子,否則這會兒早把人押到辦公室審問了。
“張主任?!标愄N一臉要哭不哭,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我沒有傳播反動思想,更沒有宣揚資本主義生活,您要為我主持公道??!”
張宗義曲起食指推了推眼鏡:“我們革委會當然不會隨意污蔑任何一名好同志,只要你沒做過怕什么!”
陳蘊放下心來,委屈地小聲嘟囔著:“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舉報,不就是看我工資高,心里嫉妒嗎……”
這些看似自言自語的嘟囔,每一句話張宗義都聽進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