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玲不慌不忙地把酒打開,遞給我:“你喝點吧,反正不用去上班?!?/p>
我接過酒瓶,倒了一杯,舉起來說:“吳金玲,謝謝你,把我辦公室失火這件事放在心上。你告訴我,到底是誰?”
“是王偉?!彼f。
“王偉?保衛(wèi)科的那個王偉嗎?”我驚詫地問。
“對,就是他?!眳墙鹆峥隙ǖ卣f。
我伸著頭在她面前:“他是保衛(wèi)科科員,這不屬于是執(zhí)法犯法,罪加一等么?你快給我說說,到底是什么情況?!?/p>
她一邊吃著飯,一邊開始講述。
昨天上午十點,有兩名年紀大些的女員工來她這里抬洗滌好的衣物去晾曬,聽到兩個人在說話。其中一位在談她的兒子,說好好的工作竟然不想干了,要辭職。
“你兒子不是在保衛(wèi)科么,干得好好的,為什么要辭職?”
“嗨,他這工作不好干?!彼龎旱土寺曇簦骸澳懵犝f宣傳科著火的事了嗎?不是丟煙頭引起的火災(zāi),是有人趁著辦公室的人下班回家的機會,點著的。”
“這是誰啊,膽子這么大?”
“咱們是老姐妹了,我給你說了,你可誰也不要說。保衛(wèi)科的付科長把我兒子叫到他的辦公室,交給我兒子一個任務(wù),讓他找個人把宣傳科點了?!?/p>
“我兒子當(dāng)時就嚇壞了,問為什么?付科長說,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是一項很機密的任務(wù)。你不是認識不少社會上的小混混么,給他們點錢,他們都會爭著搶著干。這里有二百塊錢,是這次任務(wù)的費用。”
“事情結(jié)束后,就讓他離開這個城市,以免埋下隱患。我兒子王偉沒有答應(yīng),付科長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就必須得完成,不然只能放棄目前的工作回家?!?/p>
“我兒子考慮再三,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他是個善良的孩子,說這樣的事情早晚都會暴露,不管是誰,都得去坐牢。于是,他親自去宣傳科把門后邊的易燃物品點著了。”
“當(dāng)時,他拿著滅火器站在外面,眼看著辦公室里面成了灰燼,這才離開。他現(xiàn)在無精打采的,總感覺做了一件很不光明正大的虧心事,好幾天了,都悶悶不樂的?!?/p>
“王偉說了,這是那個坐辦公室的倒霉蛋得罪了領(lǐng)導(dǎo),才演了這個雙簧戲,目的是把那個人的職務(wù)給撤了。你看看,簡直是太慘無人道了?!?/p>
兩個人說著話,抬著去晾曬了。
吳金玲當(dāng)時是讓洗衣機工作著,她坐在旁邊聽到的。頭一天因為下了一陣雨,外面還沒干的床單被罩什么的都弄進來晾曬在了屋里,因此,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她。
她沒有心思工作,就想著盡快聯(lián)系到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我。而且我請假的事情她知道,人不在賓館。她更不知道三姨住在哪里,根本找不到我?,F(xiàn)在唯一的辦法,是給我打電話。
于是,吳金玲就去了人事科。當(dāng)時,她多了個心眼,沒有直接說是找我,而是說找林楚月家的電話號碼。
她說:“我和林楚月是好朋友,我想知道她家里的電話,當(dāng)時她有一件很寶貴的東西放我這里,她不是去學(xué)習(xí)嘛,走得匆忙,就沒有來得及把這件東西取走?!?/p>
“我擔(dān)心東西給她弄丟,想送到她家里去。可是我不知道她家住哪里,于是,就想麻煩你幫我找找她有沒有家里的電話號碼?”
焦圣學(xué)很熱情地接待了吳金玲,很快從文件柜里找出一個行管人員的檔案盒子,拿出了林楚月的檔案,一看,還真有家庭電話,于是,大筆一揮,在一個紙片上寫下了三姨家的電話號碼交給了吳金玲。
吳金玲說著感謝,夸焦圣學(xué)真是位好領(lǐng)導(dǎo),揣著電話號碼走了。而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下班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