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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壁爐里的灰燼（第3頁）

盧卡斯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木板，指尖輕輕拂過末尾那個被煙火熏黑的星星?！耙苍S收到了，”他沉吟著，“在很多個下雪的圣誕夜，她抬頭看星星的時候，就會想起哥哥說過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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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點點頭，心里某個角落像是被溫水浸過，軟得一塌糊涂。她想起剛才窗上的畫，想起那個在雪幕中漸漸消失的黑影，突然覺得那些曾經(jīng)讓她毛骨悚然的“詭異”，不過是孤獨太久的靈魂在笨拙地傾訴。

后半夜，雪漸漸小了。壁爐里的火還在安靜地燃燒，偶爾發(fā)出細碎的噼啪聲。盧卡斯在沙發(fā)上鋪了毯子，艾莉森靠在他肩頭，聽著窗外雪粒落在玻璃上的輕響，眼皮越來越沉。迷迷糊糊間，她好像看見壁爐里飄起細碎的光點，像螢火蟲一樣繞著那本檔案和木板打轉(zhuǎn)，最后輕輕落在地板上的冰晶上，讓那些雪花形狀的冰晶越發(fā)透亮。

她笑著蹭了蹭盧卡斯的肩膀，徹底沉入夢鄉(xiāng)。夢里沒有黑影，沒有紅疹，只有溫暖的壁爐和一棵掛滿星星的圣誕樹，樹下站著兩個牽手的小孩，正仰著頭對她笑。

第二天清晨，艾莉森是被陽光曬醒的。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盧卡斯正坐在床邊看檔案，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他側(cè)臉，柔和得不像話。

“醒了？”他放下檔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昨晚睡得很沉?！?/p>

艾莉森坐起身，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她掀開被子跑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一夜大雪過后，世界被染成了純粹的白，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而窗戶上，那幅被落雪覆蓋的畫早已不見，只有玻璃上淡淡的水痕還未完全干透，像一個溫柔的證明。

“雪停了！”她驚喜地回頭，看見盧卡斯正拿著兩件外套走過來，眼里帶著笑意。

“走吧，去買圣誕樹。”

兩人踩著厚厚的積雪出門，空氣冷冽而清新，帶著雪后特有的干凈氣息。街道兩旁的路燈上還掛著圣誕裝飾，紅色的緞帶在風(fēng)中輕輕晃動。他們在街角的花店選了一棵翠綠的冷杉，店主笑著幫他們綁好樹干，又遞過來一把星星掛飾：“今年的星星新款，說是能帶來好運呢?！?/p>

艾莉森看著那些閃著光的星星，心里一動，接了過來。

回到公寓時，壁爐里的火已經(jīng)重新生了起來。盧卡斯忙著把圣誕樹擺到角落，艾莉森則找出彩燈帶和裝飾品，兩人一邊說笑一邊裝扮圣誕樹。當(dāng)最后一顆星星掛到樹頂時，盧卡斯突然關(guān)掉了房間的燈——彩燈帶的暖光瞬間亮起，照亮了滿樹的星星掛飾，像把整個星空都搬進了屋里。

“好看嗎？”艾莉森仰頭看著圣誕樹，眼睛亮晶晶的。

盧卡斯從背后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好看，像……像莉莉收到了全世界的星星。”

艾莉森轉(zhuǎn)過身，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帶著熱可可的甜味和雪后的清新。“不止呢，”她笑著說，“是所有未完成的心愿，都找到了星星?！?/p>

壁爐里的火焰又開始跳動，映著圣誕樹上閃爍的星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窗外的積雪在陽光下慢慢融化，滴落在窗沿上，發(fā)出叮咚的輕響，像是誰在輕聲哼唱著圣誕的歌謠。

艾莉森忽然瞥見壁爐旁的架子上，那本檔案的書頁似乎被風(fēng)吹動了一下，露出里面夾著的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兩個穿著棉襖的小孩，男孩手里拿著一個未完成的布偶，女孩扎著辮子，手里舉著一顆用彩紙折的星星，他們站在壁爐前，笑得眉眼彎彎。

她沒有說話，只是悄悄握緊了盧卡斯的手。掌心的溫度傳來，踏實而溫暖。

這個圣誕，沒有詭異的黑影，沒有恐懼的紅疹，只有溫暖的壁爐，閃爍的圣誕樹，和兩顆緊緊依偎的心。

畢竟，所有被遺忘的時光，都會在愛里找到歸宿。所有未說出口的告別，終會在溫暖里，變成溫柔的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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