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瘸腿吉姆換點東西?!北R卡斯言簡意賅,“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卡夫卡?其他人呢?”
名叫卡夫卡的男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緊張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飛快地掃視了一下峽谷下方。
“吉姆……吉姆他不見了。三天前出去找補給,就沒回來?!彼曇舭l(fā)抖,“至于其他人……死的死,跑的跑。鴉巢……鴉巢快要完了?!?/p>
他喘了口氣,眼中充滿了恐懼。
“林子里……來了新的‘東西’,盧卡斯。不是野獸,不是怪物……是更壞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它們晚上出來,偷走熱量,偷走聲音,甚至……偷走人的魂兒!”
卡夫卡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被它們碰過的人,就像被抽空了的皮囊,慢慢變得冰冷、脆弱……最后碎成一地黑渣!我們試過了,刀劍沒用,一般的符咒也沒用!它們到處都是……”
盧卡斯和艾莉森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能量殘渣已經(jīng)污染了這里。而且,情況比他們在野外遇到的更加嚴(yán)重、更加詭異。
“鴉巢里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盧卡斯問道。
“加上我,不超過七個了。都躲在最深的幾個洞里,不敢生大火,不敢大聲說話……”卡夫卡幾乎要崩潰了,“你們……你們能幫幫我們嗎?或者……有沒有辦法對付那些鬼東西?”
盧卡斯沉默了片刻,灰色的眼眸掃過死寂的鴉巢。
“先帶我們?nèi)タ纯葱掖嬲?,”他終于開口,“還有,把你們知道的、關(guān)于那些‘東西’的一切,都告訴我?!?/p>
卡夫卡的臉上瞬間涌起一絲希望,他連忙點頭,顫抖著放下了弩箭。
“好,好……跟我來。小心點,走這邊……它們白天似乎弱一些,但也不是完全不出來……”
艾莉森跟著盧卡斯,踏上那搖搖欲墜的棧道。腳下的木板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鴉巢,這個本以為能提供答案和補給的地方,本身已陷入了更詭異、更絕望的危機之中。新的威脅,如同無形的瘟疫,正在這荒野中的避難所悄然蔓延。
而他們,似乎正一步步走入這漩渦的中心。
艾莉森跟隨盧卡斯和卡夫卡,踏上那搖搖欲墜的棧道。腳下木板發(fā)出的每一次呻吟,都讓她體內(nèi)的“空洞”隨之輕微震顫,與這片土地上彌漫的詭異能量產(chǎn)生著令人不安的共鳴
。她極力收斂心神,按照盧卡斯的指導(dǎo),努力將那冰冷的“空洞”視為一個需要由自身靈性去緩慢填充的“容器”,而非一個純粹的創(chuàng)傷。
卡夫卡帶領(lǐng)他們蜿蜒向上,穿過錯綜復(fù)雜的通道和平臺。鴉巢內(nèi)部比從外面看起來更加龐大,也更加破敗。許多洞穴顯然已被遺棄,洞口被雜物堵塞,或者干脆坍塌??諝庵袕浡惻f的灰塵、霉菌、劣質(zhì)油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魔法能量腐敗后的甜膩氣味,這一切都混合在那股無處不在的、令人作嘔的能量殘渣的惡臭之中
。
偶爾,她能瞥見其他洞穴深處有火光閃爍,以及一雙雙在陰影中警惕而恐懼地窺視著的眼睛。幸存者們?nèi)缤荏@的鳥雀,蜷縮在巢穴的最深處。
最終,卡夫卡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相對寬敞的洞穴入口。洞口用厚重的、浸漬了某種油脂的皮革遮擋著,勉強抵御著外界的寒氣與窺探??ǚ蚩ㄓ泄?jié)奏地敲了幾下,里面?zhèn)鱽硪宦暽硢〉幕貞?yīng)后,他才掀開皮革簾子,示意兩人進去。
洞穴內(nèi)光線昏暗,僅由一盞散發(fā)著古怪氣味的油燈提供照明。里面或坐或臥著六個人,個個面黃肌瘦,眼神中充滿了難以消解的恐懼和疲憊。見到盧卡斯和生面孔的艾莉森,他們立刻緊張起來,其中兩人甚至下意識地抓起了手邊的武器。
“放松,放松!”卡夫卡連忙安撫,“是盧卡斯!那個獵魔人!他來了,說不定……說不定有辦法!”
“獵魔人?”一個臉上有著猙獰傷疤的女人嘶聲道,她懷疑地打量著盧卡斯虛弱的狀態(tài)和年輕的艾莉森,“他現(xiàn)在這樣子能頂什么用?而且那個女孩……她看起來怪怪的?!彼哪抗怃J利地落在艾莉森身上,仿佛察覺到了她體內(nèi)那不自然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