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8章 余暉長鳴（第3頁）

若當(dāng)時能有這一聲轟鳴……若當(dāng)時……

夜風(fēng)嗚咽，卷著沙塵掠過每個人的鎧甲。

郭昕站在原地，沒有催促，也沒有安慰。

他只是沉默地望著這些跟隨自己半生的老兵，望著他們顫抖的肩膀和通紅的眼眶。

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

一個滿臉刀疤的校尉狠狠抹了把臉，啞聲道：“將軍……若早二十年……”

他沒有說完。

但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那未盡之言。

若早二十年有此物，安西四鎮(zhèn)不會成為孤城，三萬將士不會只剩這滿頭白發(fā)的寥寥幾千人。

郭昕緩緩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如刀：“現(xiàn)在也不晚?！?/p>

江葉站在原地，只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呼吸都變得艱澀。

他側(cè)頭，余光瞥見王正青，這個隊伍中最為沉穩(wěn)的人，此刻雙唇緊抿，下頜繃出一道鋒利的線條。

楊芳別過臉去，抬手狠狠蹭了下眼角。

陳學(xué)林低著頭，眼鏡片上蒙了一層霧氣。

他向來理性，可此刻卻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歷史書上那些慘烈的守城戰(zhàn)，能有這樣的武器……如果……

童易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何旭忍不住哽咽出聲。

他慌忙抬手去擦，卻越擦越濕。

郭昕緩緩環(huán)視麾下將士，血紅的殘陽將斑駁的甲胄鍍上一層血色。

他攥緊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爆響，聲音如同大漠朔風(fēng)般凜冽，“得此神物，定教吐蕃豺狼，血債血償！”

最后四字咬得極重，仿佛帶著二十五年積壓的恨意。

將士們不約而同地握緊了刀柄。

這些在歷次守城中失去同袍的老兵，眼底燃起駭人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