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兩人帶著破布衣服離開,房門關(guān)上許久,王秀芬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啪!”
她突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啥!”李建國嚇了一跳。
“疼、真的疼。”王秀芬捂著臉,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是做夢,真的不是做夢?!?/p>
她猛地撲向兒子,緊緊抱住他瘦小的身子,又哭又笑,“有救了!兒子有救了!能去大醫(yī)院了!”
李建國眼眶發(fā)熱,走過去將妻兒一起摟住。
王秀芬抽泣著抬頭,聲音哽咽,“建國,對不起。我之前不該抱怨,不該說浪費了錢。”
自從丈夫從那次‘秦朝之旅’回來,非但沒賺到承諾的十萬元,反而倒貼了一千塊進去。
這一千塊錢,可是他們一家子整整一個多月的生活費!
她越想越心疼,每次路過菜市場,看到那些舍不得買的魚肉,眼前就浮現(xiàn)出那一沓鈔票飛走的場景,心口就一陣陣地發(fā)疼。
李建國搖搖頭,粗糙的大手輕輕擦去妻子的淚水,“沒事,都過去了?!?/p>
窗外,天已大亮。
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進來,落在病床上孩子的臉上。
男孩蒼白的臉頰似乎也因此染上了一絲血色。
五十萬。
一件破衣服換來的五十萬,而這五十萬卻是他們一家六人的希望,是他們兒子的希望。
李建國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翻出那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
江導(dǎo),謝謝。
彭城·城中村
“叩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將陳默從睡夢中驚醒。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窗外已經(jīng)天光大亮,側(cè)頭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顯示——10:23。
對于晚睡的人而言,10點半還很早。
“誰啊大清早的?!彼洁熘チ思恤套上,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門一開,陳默瞬間清醒了。
門外站著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子,一個約莫四十來歲,梳著干練的背頭,手腕上戴著一塊低調(diào)奢華的名表。
另一個年輕些,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公文包,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