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義清才一進門便立刻擺出笑容,沖會客廳內(nèi)分坐兩邊的印安縣官員連連拱手:“諸位都是印安縣的父母官,來此做客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p>
印安縣的官員們也立即起身,紛紛恭維晨義清。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最是熱情,直接走到晨義清的面前說道:“晨公子說笑了,我們此來只是走一下流程,希望沒打擾到晨公子?!?/p>
晨義清聞言一笑,官話拗口,但晨義清從小便耳濡目染,自然明白這人的話外之意?!爸皇亲咭幌铝鞒獭钡囊馑际俏覀儧]什么交情,這次過來就是單純來收禮的,后面如果有事的話,該怎么辦還是怎么辦,我不會講情面。
“您就是廖大人吧?一直等著您呢!您快請坐。”晨義清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讓廖大人坐下。
晨義清的話也很有水平,一句“一直等著您”,把在座的官員說得面面相覷。都聽得出來,晨義清這是在強調(diào)身份,意思是就算你能限制我,但明面上你還是不如我,只有你先來拜訪我的份。偏偏這話說得客氣且熱情,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日后少不了來往。廖大人,還請多費心?!背苛x清繼續(xù)說道。
聽到這句話后,廖大人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對晨義清頗為欣賞。他聽聞晨義清在天京時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绔,所以一開始便表達出對他的距離感。沒曾想晨義清不僅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還完美接住了他的話頭,頓時便對他刮目相看。
“這個還請晨公子放心,若有事,及時知會一聲,一回生兩回熟嘛!”廖大人看到門外有人在搬禮品,明顯熱情了不少。
“說到這個,晚輩還真有一件事要麻煩廖大人?!背苛x清說完,拍了拍手,阿湯將準備的禮物一一抬到各官員面前。
“晨公子,這禮似乎有些重了,不符合禮制啊?!绷未笕艘姵苛x清忽然對他自稱晚輩,覺得此事應(yīng)該不小,于是故作矜持道。
“廖大人哪里話?我畢竟是晨家嫡系,言行舉止若不注意些,別人定會以為我敗壞了晨家的名聲?!背苛x清又讓阿湯遞給他一個禮單,繼續(xù)說道:“這是我個人挑的一些小玩意,還請廖大人幫我看看。”
廖大人狐疑地打開禮單,隨后又立即將禮單合上,僅僅是他剛剛隨意掃的一眼,便已經(jīng)超過了他五年的收入總和。他心虛的咳了咳,又看了看其他官員,最后轉(zhuǎn)頭對晨義清開口問道:“那還請晨公子說說,究竟碰上了什么麻煩?”
“唉,我前些天一進封地便受到土匪襲擊,我個人的損失倒不算什么,可偏偏死了三個晨家軍精銳。那三人中好巧不巧,有兩人是我弟弟晨義林心腹的親弟弟,一下死了兩個呀!您想想,換誰誰不急眼?”
晨義清再次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神情逐漸嚴肅的廖大人,又繼續(xù)說道:“于是義林直接將此事告訴了我三叔晨力,盡管三叔極力勸阻他別亂來,但他似乎已經(jīng)開始有所動作了。我想著,看能不能提前將此事解決,不然義林那個混小子過來,事情肯定會鬧大。”
“對對對,現(xiàn)在邊境正是敏感的時候,還請清公子多勸勸林公子,讓他保持克制?!闭f完,廖大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前些天確實收到了消息,有一支晨家軍的部隊已經(jīng)駐扎在了臨縣距離晨義清封地最近的一塊晨家封地上。
這支部隊其實是晨力專門安排過來“照看”晨義清的,正巧這兩天才就位而已。
晨義清將兩件事巧妙的聯(lián)系在一起,他不怕廖大人會發(fā)現(xiàn)他渾水摸魚。因為就算廖大人敢斗膽去求證,自己這個手握晨家軍和平城,且爵位是侯爵的三叔晨力壓根就不會搭理一個小小的縣令。
晨義清擺了擺手,說道:“義林那邊我暫時還能壓得住,但肯定不能一味的壓制。他畢竟在晨家軍內(nèi)擔任要職,戰(zhàn)友兄弟的怒火他必須得處理好,不然他怎么好帶兵嘛?!?/p>
“此事,清公子覺得應(yīng)該如何?”
晨義清說的句句在理,廖大人找不到推脫的理由,只好繼續(xù)詢問。
他也不知這事究竟是真是假,但他無論如何必須得好好應(yīng)對,該出的力是絕對要出的,這個跑不掉。因為分封是靜國的立國之本,貴族領(lǐng)主的利益必須得到靜國官方的保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晨家若真要借題發(fā)揮,他不僅僅要面對晨家的怒火,還要被郡守責難,這可不是他能夠輕易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