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來,就讓他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上輩子她回家以后,許鳴錚也口口聲聲罵她是害人精。
起初她不明白,明明十四歲那年離家時,還會哭著喊舍不得姐姐的親弟弟,怎么就如此憎惡她了。
后來她才知道,是因為許柔箏總跟許鳴錚說,他不如姐姐。
若他爭氣,還有許靖央什么事?
許柔箏樹起對立,在許鳴錚的心里埋下了一顆攀比的種子。
許靖央的功勞越高,在許鳴錚那兒,她就越可恨。
恨她是一座無法越過的高山,恨她給全家人帶來了功勞,恨她身為女兒身卻比他出色。
竹影去拔筷子,雙手一起使勁,臉都憋得通紅了,才將那釘入門框的筷子拔下來。
吃過飯,許靖央平心靜氣去練字。
練字能修心忍性,她這一身殺伐氣太重,要學(xué)會內(nèi)收和隱忍,徐徐圖之,方為用兵上策。
快晌午的時候,許夫人那邊來人傳話。
“大小姐,老爺夫人讓您去主院。”
竹影回頭看了一眼桌子邊的許靖央,她仍在練字,充耳不聞窗外事。
一炷香后,方才那個小丫鬟又來請了。
這次她哭哭啼啼地跪在門口:“大小姐,老爺夫人說,讓您過去,您就去一趟吧,若是奴婢還沒有將您請過去,老爺會扒了奴婢的皮!”
門簾掀起,許靖央穿著淡青色的衣裙,清冷地立在門口。
“你叫什么?”
“奴婢夏早……”
許靖央記得這個名字,夏早是許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上輩子許靖央抵死不嫁去幽州,府中下人們議論此事時,這個小丫頭曾站在許靖央的立場,幫她說過話。
后來傳入了許柔箏的耳朵里,沒過幾日夏早就不明不白地死在水井里。
許靖央讓竹影將夏早扶起來,轉(zhuǎn)而朝主院走去。
夏早擦去淚水,連忙跟上,小心翼翼地低聲提醒:“大小姐,二少爺吐血,老爺氣得摔了茶盞,您一定別跟老爺頂嘴?!?/p>
許靖央沒說話。
進了主院,屏風后傳來許夫人歇斯底里的哭聲——
“她難道是來討債的災(zāi)星,我們?nèi)液卧λ?,竟讓她對錚哥兒下手這么狠!”
威國公的聲音響起:“一會她來,我打斷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