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換個一般的導(dǎo)演過來,根本壓不住場,和高云義一個級別的導(dǎo)演,基本上都忙得很,再者,接盤本就不是輕松的工作,考慮到高云義本身不愿意退讓的因素,再顧及到自己的口碑,這活兒怕是沒人肯接。
這些問題,都是現(xiàn)實問題,不僅江彥和方圓討論過,顧蘭溪他們也討論過。
老實講,江彥已經(jīng)被說動了,但他只看了自家小侄兒一眼,心底的動搖,立刻煙消云散。
且不說顧蘭溪的意愿,他和陸衛(wèi)東是正兒八經(jīng)的表兄弟,當(dāng)年創(chuàng)業(yè),又受了陸家頗多照顧,星光一年可能有好幾個項目,但小侄兒只有一個。
在這件事上,他立場必須也只能與顧蘭溪保持一致。
所以他長嘆口氣,背靠沙發(fā),攏了攏睡袍,直截了當(dāng)?shù)溃?/p>
“這事,我和方總已經(jīng)商量出了大致的解決方案,本來等天亮,我也會和你聊的,之所以今晚沒叫你來,只是因為時間太晚,你這身體情況,也不宜奔波。但你既然來了,我早點跟你講,你也好早點去治病。”
高云義心下一沉,就見江彥撥通了手機(jī)視頻。
高老太太出現(xiàn)在手機(jī)另一頭。
滿頭銀絲,滿臉皺紋,淚水順著臉頰淌下來,打濕了棗紅色馬甲。
“你個逆子!你想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到底什么最重要?你大聲點,跟我講!”
老太太顯然氣得不輕,握著拐杖,不斷擊打地板。
高云義本來還在那想,哪怕江彥找了他老婆孩子當(dāng)說客,他也不會動容,沒想到,竟然聯(lián)系到了他那八十八歲,在療養(yǎng)院休養(yǎng)的老母親。
“老高啊,我們都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沒有別的原因。哪怕為了家人,你也得早點去把病給治了,等你回來,我們還有好多好本子在等著你呢!”
方圓笑得格外溫婉,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老太太心坎上。
高云義想罵人,但當(dāng)著老母親的面,一句也罵不出口,只得答應(yīng),盡快去住院,等待手術(shù)。
等到視頻掛斷,高云義不由氣笑:“好!實在好得很!”
他半夜把大家吵醒,江彥就把他老媽吵醒,還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她老人家!
見他生氣,顧蘭溪不由笑出了聲:“高導(dǎo),人皆有來處,誰的母親,都不容欺辱。這句話,希望你記住。”
想體面一點,有體面一點的方案,想狼狽,狼狽的只有他一個人。
高云義沒得選,凌晨四點飛機(jī),直接從c市飛bJ,連劇組都沒回,行李都是他家里來人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