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敵血,揚(yáng)威于陣前,上嘉吾功,賜金封爵……”
字跡到此,帶著幾分意氣風(fēng)發(fā)。
但緊接著,筆鋒一轉(zhuǎn),充滿了苦澀。
“……然,吾之武功來歷,終為明教余孽所察……”
“……恨吾不從祖師遺訓(xùn),招搖于世……”
“……明教遷怒,糾集江湖左道,遠(yuǎn)赴西域,襲縹緲峰……”
信中沒有細(xì)述那一戰(zhàn)的慘烈,只有寥寥數(shù)語。
“……靈鷲宮焚,同門凋零,基業(yè)盡毀……皆裳一人之過也!”
字跡到這里,微微顫抖,似乎能感受到書寫者當(dāng)時的激動與痛苦。
“……吾愧對祖師,愧對同門,百死莫贖……”
之后,便是黃裳隱姓埋名,躲避仇家追殺,同時苦心孤詣,整理、完善、創(chuàng)衍自身武學(xué),最終寫成那部震鑠古今的《九陰真經(jīng)》。
他花了數(shù)十年時間,將當(dāng)年參與圍攻靈鷲宮的仇家,一一找出,盡數(shù)誅滅。
大仇得報,但他心中的愧疚,卻從未消減。
晚年,他尋到這處被毀的靈鷲宮舊址,將這封罪己書和一樣?xùn)|西,藏于此地。
陸晨放下絹帛,輕輕吁了口氣。
歷史的真相,往往比傳說更曲折,也更令人唏噓。
逍遙派,這個幾乎從江湖中徹底消失的隱秘門派,其覆滅的根源,竟是無意間惹下的禍端。
而黃裳,這位被后世武林中人奉為傳奇的《九陰真經(jīng)》作者,一生都背負(fù)著沉重的枷鎖。
他的目光,落到盒子里的另一件物品上。
那枚戒指。
戒指通體由一種暗沉的金屬打造,看不出材質(zhì),卻異常堅硬。
戒面平滑,上面鑲嵌著七顆寶石,分別是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宛如一道微縮的彩虹。
寶石的光澤內(nèi)斂,并不耀眼,卻仿佛蘊(yùn)含著某種奇異的力量。
“七寶指環(huán)……”陸晨拿起戒指。
這便是逍遙派掌門人的信物。
信中黃裳也提到了這枚戒指。
當(dāng)年靈鷲宮被明教大軍攻破,他自覺罪孽深重,再未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