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風帶著夏末最后一點熱意,卷著操場邊的梧桐葉沙沙響。蘇晴的指尖還停留在練習冊某道數(shù)學題的步驟旁,
剛才林天俯身指出她演算錯誤時,呼吸輕輕掃過她的耳廓像羽毛似的撩得人。心頭發(fā)癢。
這里,符號錯了他的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蘇晴低著頭,能看見他校服袖口磨出的細毛邊,還有陽光下清晰可見的、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哦喲好。她訥訥地應著,感覺臉頰像被曬得太久,熱意一層疊一層地涌上來。剛才想問他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的話,卡在喉嚨里,變成了含糊的氣音。
她的臉更紅了,剛想再說點什么,廣播里突然響起教導主任威嚴的聲音,催促各班到指定區(qū)域集合,準備開學典禮。
來了不遠處有同學喊著跑向隊伍。林天已經(jīng)轉身,白色校服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他跑得很快,帆布鞋踩在塑膠跑道上,發(fā)出輕快的聲響。
跑了兩步,他卻又猛地回過頭。蘇晴的心跳漏了一拍。隔著不算太遠的距離,她看見林天微微歪著頭,嘴角揚起一點笑意,
沖她清晰地做了個“快跟上”的口型。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fā),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神亮得像揉進了陽光。
然后他才轉過身,幾步就匯入了操場上攢動的人影里。
陽光正好,金晃晃地鋪下來,落在他奔跑的背影上,像誰不經(jīng)意間撒了一把碎金,連帶著他揚起的衣角都閃著溫柔的光。蘇晴站在原地沒動,手里的練習冊被攥得發(fā)皺,指節(jié)泛白。
口袋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硌著,她忽然想起早上媽媽塞給她的綠豆糖,說是防暑。指尖在口袋里摸索了兩下,
摸出一顆綠色的糖塊,緊緊攥在手心。糖紙的紋路粗糙硌著掌心的皮膚卻奇異地帶來一點細微的暖意順著血管悄悄往心里鉆。
他上次幫她撿起掉落的筆時,好像說過喜歡綠豆味的糖。
也許明天可以把糖還給他一顆。蘇晴這么想著,腳步輕快了起來,快步朝著隊伍的方向走去。
走了沒幾步,嘴角又忍不住悄悄彎了起來,像被風吹起的月牙,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甜絲絲的秘密。
第二天的晨讀課剛結束,蘇晴就攥著那顆綠豆糖在走廊里徘徊。綠色的糖紙被指尖捻得有些發(fā)皺,她盯著班的后門,眼睛像雷達似的掃過每一個走出來的人。
“在找林天同桌張萌突然從背后冒出來,撞了撞她的胳膊剛看見他去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