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fēng)如刀,刮得林天臉頰生疼。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向側(cè)面翻滾,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方才躲開那遮天蔽日的一撲。
巨獸的巨爪擦著他的肩頭落下轟的一聲巨響,地面裂開更大的口子暗紅的光芒順著裂縫瘋狂上涌進(jìn)在石室。半空凝成了扭曲的光帶。
懷中的晶石驟然爆發(fā)出灼熱的痛感,林天悶哼一聲,低頭時(shí)瞥見衣料已被燙出焦痕,晶石的輪廓在布料下隱隱發(fā)亮,
像是一顆即將炸開的火種。他不敢耽擱,借著石壁的支撐猛地躍起,佩劍在手中劃出一道寒光,目標(biāo)直指巨獸脖頸那片稀疏的鱗片。
可巨獸的反應(yīng)比他更快。咆哮聲尚未消散,它粗壯的尾巴已如鋼鞭般橫掃而來,帶起的氣流幾乎要將林天掀飛。
他只能硬生生扭轉(zhuǎn)身體,佩劍“鐺”的一聲劈在尾尖的鱗片上,火星四濺,手腕卻被震得發(fā)麻。這一擊非但沒能造成傷害,
反而徹底激怒了巨獸—它頭顱一低,滿是倒刺的巨口徑直向林天咬來,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地,竟將石面蝕出一個(gè)個(gè)小坑。
林天瞳孔驟縮,腳尖在開裂的地面上一點(diǎn),借力向后急退。后背已觸到冰涼的石門,粗糙的石門紋路硌得他脊背發(fā)疼,
也讓他徹底斷了退路。懷中的晶石燙得仿佛要嵌入皮肉,
他忽然意識到,這晶石的灼熱似乎正隨著巨獸的動作變強(qiáng),或許并非只是單純的發(fā)熱,而是在呼應(yīng)著什么。
來不及細(xì)想,巨獸的第二撲已至。這一次它不再試探,龐大的身軀幾乎堵死了所有閃避空間,
林天甚至能看清它眼球里翻涌的暗紅光芒與地面裂縫中的光如出一轍生死一線間,
他忽然棄了閃避的念頭,左手死死按住懷中晶石,右手佩劍反握,借著巨獸前撲的沖勢,縱身躍起不是向后,而是迎著巨口,直撲那處鱗片稀疏的脖頸!
風(fēng)在耳邊呼嘯,腥氣灌滿鼻腔。林天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向握劍的右手,懷中晶石的溫度達(dá)到了頂峰,
竟像是與他的體溫融為一體。他盯著那片鱗片的縫隙眼中只剩決絕佩劍的劍尖在暗紅光芒的映照下亮起一點(diǎn)比血色更冷的光。
劍尖刺破鱗片的瞬間,沒有預(yù)想中滯澀的阻礙,反而像扎進(jìn)了滾燙的巖漿。林天只覺一股灼熱的力道順著劍身在掌心炸開,震得他虎口開裂,鮮血順著劍柄往下淌,卻被晶石傳來的高溫瞬間蒸成白霧。
巨獸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這一次不再是威懾,而是痛到極致的嘶吼。它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后仰起,
脖頸處的傷口里噴涌出暗紅的液體,落在地面的裂縫中,竟讓那些溢出的光芒驟然暴漲,整座石室的溫度瞬間升高,石壁上的石屑簌簌往下掉。
林天被巨獸后仰的力道甩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石門上,佩劍也脫手卡在了巨獸的傷口里,只剩半截劍柄露在外面。
他咳著血撐起上半身,懷中的晶石忽然不再灼熱,反而透出一股冰涼的氣息,順著他的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稍稍緩解了骨頭欲裂的疼痛。
還沒等他站穩(wěn),巨獸已再次撲來。這一次它徹底失了章法,巨爪胡亂拍打著地面,裂開的石縫里竟有暗紅的藤蔓順著縫隙鉆出,纏上了它的四肢。林天趁機(jī)踉蹌著撲向石門,指尖剛觸到冰冷的門環(huán),
身后便傳來巨獸轟然倒地的聲響它脖頸處的傷口不斷涌出液體,身體在暗紅光芒中漸漸蜷縮,那些藤蔓卻順著它的身體往上爬,像是在貪婪地汲取著什么。
林天不敢回頭,拼盡全力推動石門。石門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緩緩向內(nèi)打開一道縫隙。外面的光線透進(jìn)來,
與石室里的血色光芒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他沾滿血污的側(cè)臉。他剛要邁步出去,卻聽見身后傳來晶石輕微的震動聲,
回頭時(shí)只見那巨獸的身體正在暗紅光芒中消融,而他遺落的佩劍,正插著一堆逐漸凝固的暗紅晶體中央,劍柄上還纏著幾根發(fā)光的藤蔓。
猶豫不過一瞬,身后的石門已開始緩緩閉合林天咬牙轉(zhuǎn)身最終還是朝著門外的光亮沖了出去只留下那柄佩劍與石室里漸漸黯淡的血色光芒一同,被徹底封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