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璋今日在陶顔言的要求下,穿了一身粗布衣裳,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自在”。衣裳很舊,也不知道陶顔言是從哪里弄來的,她自己也穿得十分樸素,頭上就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插了一根銀簪子。
進了鋪子,他們這里看看,那里瞧瞧,伙計看他們不像是會買的樣子,便沒有上前攬客。
花月容喝了一杯茶,從里間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在鋪子角落被冷落的二人。她瞪了一眼伙計:“客人來了不知道接待的嗎?”說完,笑著上前親自賠禮道:“二位,鋪子里客人多,伙計少,沒顧得上二位,你們想買點什么布料,不如我?guī)銈兛纯???/p>
陶顔言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姑娘,圓短臉,眼睛又大又圓,炯炯有神,整個人昂揚著一股青春的氣息,看過去還挺順眼的。
“我們銀子不多,想買一匹布給幾個孩子做衣裳,不知哪一種最合適?”
花月容詢問了有幾個孩子,都是男孩還是女孩,多大年紀,問完之后,她指著一匹青花的布料道:“這一款布料比較耐用,價格也公道,男娃女娃都能穿。但是你們家里有七個孩子,若是只買一匹的話,恐怕不夠做那么多衣裳。若是你買兩匹,不但布料管夠,我還能再送半匹那邊的花布,可以給孩子們再做幾身里衣?!?/p>
陶顔言挑眉,這又送布料又為客戶著想的樣子,確實很會做生意啊。
不過她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可是你這布料要五兩銀子一匹,我買去之后還要請繡娘幫忙做,又是一筆銀子,我們手上只有七兩銀子,花五兩已經(jīng)是極限,多買布料就……”
賀臨璋深吸一口氣,耳尖有些紅,裝窮太讓他尷尬了。
花月容咬咬唇,拿過算盤噼里啪啦打了幾下,為難道:“這樣吧,我這布料算你進貨價,你買一匹半。不過我那花布料就送不了那么多了,頂多送你六尺。收你六兩銀子,你看怎么樣?”
陶顔言好笑:“你還怪好的,給我留一兩請繡娘。”
花月容笑笑:“這繡娘若是您放心,我可以推薦你一個,出門往右走三條街,有個寡婦,她平日幫人做衣裳養(yǎng)孩子,手藝很好,就收點辛苦錢,找她做衣裳,一兩銀子都要不了。你報我名字,保準給你做的又快又好又便宜?!?/p>
陶顔言還能說什么?花月容簡直是金牌銷售啊,連售后都幫你想好了。她掏出錢袋,從里面摸出六兩碎銀:“行吧,那就按你說的辦?!?/p>
爽快的付了銀子,賀臨璋接過伙計遞過來的布料抱在懷里。
“外頭冷,你們走一路鞋子肯定要濕了,我剛好要出門,就送你們一程?!?/p>
花月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jīng)叫人去套了馬車,親自扶著陶顔言上去。
“叔叔,要麻煩您坐車架上,我與嬸嬸坐里面。”男女不同車,花月容可不敢把眼前的男人叫進自己的馬車里去。
賀臨璋嘴角抽抽,委屈的看了一眼陶顔言。
陶顔言輕輕拍一拍他的手背,笑瞇瞇道:“三條街,很快的,辛苦你嘍?!闭f完,便在花月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不遠處,影三他們集體破防,看著帝后上了人家的馬車,陛下還坐在外面的車架上,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三兒,我們看見了主子最落魄的一幕,會不會被……”影四做了個自我了斷的手勢。
影三狠狠瞪他一眼:“你笨啊,裝作沒看見不就行了?還有,別叫我三兒,娘娘說那不是一個好詞兒。”
影四摸摸頭:“叫習(xí)慣了嘛,再說了,咱們都是按照被主子收養(yǎng)的順序排的名,有什么好計較的。”
影三懶得再與他掰扯,吩咐人牽上馬車,便帶著影四他們幾個跟在后面。
陶顔言在馬車里,看了看馬車的裝飾:“小姑娘倒是挺會享受,這馬車布置得也頗為精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