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深夜,雖是雨天,道路上也有撐傘的行人。
價值不菲的車輛,高大挺拔的身影,爭吵聲……儼然是一出戲劇感十足的好戲。
她不愿被人看戲,呼出一口氣后,退了一步:“你把藥給我,我自己吃?!?/p>
顧思衡面色冷沉地反問她:“拿貓的時候用衣袖包的對嗎,現(xiàn)在打算吃一嘴貓毛,你也進(jìn)醫(yī)院?”
“我……”把袖子捋上去不就好了嗎。
溫贏是想這么說的,但顧思衡沒給她這個機(jī)會,不容拒絕地說:“你張嘴,吃完藥,我松手,我們就出發(fā)?!?/p>
每一個字都無比堅定,全然沒想給她討價還價的機(jī)會。
“喵——”小貓又開始叫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
溫贏累了,她不想和他爭執(zhí)了,也不想再為了語序中某個動作的先后排序而糾結(jié),滿腦子都想著趕緊速戰(zhàn)速決。
她順從地張開嘴:“啊。”
顧思衡擔(dān)心她的過敏反應(yīng)會加重,此刻是真的心無旁騖,一見她愿意配合,立刻抬高了她的下巴,手也準(zhǔn)備好按壓藥片:“舌頭抬起來?!?/p>
溫贏乖乖配合。
藥片落入舌下,顧思衡及時松手,溫贏趕忙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水,艱澀地把藥片咽了下去。
“要檢查一下嗎?顧總?!彼酝晁帲t著眼眶,挑釁地瞪了他一眼,隨后便憤然拉上了口罩,目視前方,真正把他當(dāng)成了司機(jī):“麻煩您開車?!?/p>
不聽那語氣,顧思衡也知道溫贏生氣了。
他靜默地帶上車門,駛動車輛,先前落在頭頂?shù)挠杲z,已經(jīng)滲透入肌膚,初冬的寒意肆意蔓延,他的心口卻因為那略有些病態(tài)的心理而涌動起一股暖流。
那感覺就像是咽下了一大口加熱過的橙汁,芳香都被揮發(fā),只剩下尖銳的酸澀感。
偏偏他是極度渴望水源的人。
并不好受,卻又欲罷不能——顧思衡想,也好,氣他惱他,總比拿他當(dāng)陌生人好。
這個時間點,還開門寵物醫(yī)院并不好找,他們抱著試一試的希望,駛過地圖上許多個地點,但也許是因為這場雨,無一例外,望見的都是漆黑的門牌。
溫贏搜索著地圖,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診所,小貓?zhí)撊醯慕新暱M繞在她耳邊,心也不由隨之越揪越緊,她討厭這樣的無能為力感。
顧思衡的手機(jī)倏然震了震,看了眼消息后,他抬眸看向后視鏡里眉頭緊鎖的人,安撫道:“別急,朋友推了個醫(yī)院給我,醫(yī)生說愿意多等一會兒,我們現(xiàn)在開過去,十分鐘就到?!?/p>
“好?!彪m然對于他剛剛逼她吃藥的事還耿耿于懷,但溫贏還是遵循禮貌和他說了聲謝謝。
路程真不算遠(yuǎn),在看到那盞亮著的燈牌時,溫贏才松了一口氣。
車一停穩(wěn),她就迫不及待地要下車去前座抱貓。
顧思衡要快她一步,車門拉開的一瞬,他已經(jīng)順手把貓撈進(jìn)了懷里。
站在車旁的溫贏落得一手空,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兩秒,最后,也只能不甘心地甩上了車門。
到底還是生氣的,反正也不讓她抱貓,溫贏索性一個人悶頭沖在了前面。
也就去后備箱拿個東西的功夫,轉(zhuǎn)頭時,溫贏離他已經(jīng)有一定距離了,每一步都踏得極重,濺起水花,像個鬧別扭的孩子。
他無奈地勾了勾唇,加快腳步,趕上了她的步伐:“把衣服披上?!?/p>
話音剛落,肩頭微沉,溫贏的腳步頓了頓,狐疑地看著身上的沖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