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丸不知不覺間睡著了,板門一戰(zhàn)讓她身心俱疲。
暮色從天邊開始蔓延,一點一點地將天空染成深藍。星星開始閃爍,為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溫暖。
“姐!”多羅羅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真是,你這樣拽著我很疼的?!币粋€溫柔,又帶著有些嗔怪的聲音響起。
多羅羅抓著一個女人進來了:“姐,你快看這個人!”
百鬼丸坐了起來,她觀摩著眼前這個女人的靈魂,顏色和正常人無異,只不過透露著一絲稀薄。
多羅羅有些緊張地問:“她是妖怪嗎?”
百鬼丸搖了搖頭:“不是。”
“是人啊……”多羅羅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也不一定。”百鬼丸從來沒有見過靈魂這么單薄的人,一時間不能確定。
“我叫阿嬶,”女人自我介紹起來,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而且,這里是我的家啊。”
“嗯?”多羅羅連忙道歉:“對不起,這里沒有人煙,我以為這個房屋是廢棄的?!?/p>
“沒事,”阿嬶擺了擺手:“我很歡迎你們住進來,天有點冷,我先升一下火。”
她點燃了一旁的圍爐,示意兩人坐下烤火。
多羅羅忍不住問道:“阿嬶,你是一個人住嗎?”
“是啊,”阿嬶拿出鍋,開始煮粥:“偶爾會有來瀑布的修行者,他們會留下點食物,我就靠這個過活?!?/p>
“是剛才的瀑布嗎?”多羅羅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對了,那尊佛像為什么沒有臉???”
阿嬶頓了一下:“啊,這個是很久之前發(fā)生的事了?!?/p>
“從前有一個做佛像的手藝人來到那個瀑布,找到了一塊被瀑布沖刷地像不動明王的石頭?!?/p>
“那位手藝人因雕刻出來的佛像很慈祥而遠近聞名?!?/p>
“但是到了武士時代,人們開始追求表情威嚴(yán)的不動明王,那位手藝人就逐漸被人們遺忘?!?/p>
“為了爭口氣,手藝人開始雕刻不動明王,完成了身體,手和腳。最后要雕刻臉的時候,手藝人就想『我要雕刻出至今為止最威嚴(yán)的不動明王!』”
“但是,他雕刻出來的臉,都是似曾相似的樣子。在許多年里,手藝人雕完了砸,砸完了繼續(xù)雕。最后,手藝人上了年紀(jì),再也無力雕刻完臉,在遺憾中,離開了人世?!?/p>
多羅羅認真地聽完了:“這故事有點莫名其妙啊?!?/p>
“這對多羅羅來說,還有點難懂吧?”阿嬶給兩人盛好了飯:“請用吧?!?/p>
“我不客氣啦!”多羅羅準(zhǔn)備大快朵頤時,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緒有些失落。
“多羅羅?”
“我一看到粥,就會想起娘親?!倍嗔_羅低下頭,默默地扒了一口飯。
“說起來,你剛才還叫我娘親,”阿嬶問道:“我和你娘親長得像嗎?”
“像得不得了!”多羅羅湊近了一點:“不管怎么看,你都和我娘親一模一樣!就連聲音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