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讓我想起了在前線基地的時候。你知道為什么我們總是在捶打沙袋嗎?因為我們想克制住自己,不想遇到一個人就把他打死。
“那種緊張的環(huán)境讓我們必須得揮出自己的拳頭,否則就會渾身不舒服。不是每一個士兵都是暴力狂,但一場戰(zhàn)爭下來,人人都可能變成‘魔鬼’?!笔勘l(fā)自肺腑的說。
“所以那里變成了一個平臺,供那些人發(fā)泄欲望。有一些你們還沒看到,那更是!其實,怎么說呢?可能也是好事。”
記者立刻解釋。
“因為如果你不讓他們發(fā)泄出去,那社會就亂套了。你們沒注意到那些人的穿著嗎?都是光鮮亮麗的名牌、限定,甚至還有工夫系領帶,擦皮鞋,熨燙衣服。
“還有入門的消費,那可不是一般的工人階級能夠支付得起的。就是說這群人不是小管理,就是薪資不菲?!?/p>
“肯定還有像咱們一樣從外面過來的。”士兵補充說。
“沒錯。還不少,能占三分之一?!庇浾呃^續(xù)?!斑@些人不是中層,就是上層階級。其實,人們一直對暴力有個誤解,或者說偏見。
“他們都認為暴力與犯罪往往都來自于下層,因為他們食不果腹,因為貧窮,因為他們需要所有東西。
“但其實呢,‘吃不飽’的往往都是住在上面的人,更貪婪的也是他們。他們想要犯罪的欲求與渴望其實和底層的窮人一樣。
“而且,相較于爭執(zhí)與搶奪,他們制造的混亂更邪惡也更嚴重。只不過那些人有腦子,有資本,可以讓別人代他們做這些骯臟的事。
“看起來是窮人的手碰臟了面包,但其實,是有人故意將面包扔到挨餓的他們身邊。
“小妹妹,如果你只是在糾結這些東西,還是算了。這些東西不能深思,一旦陷進去,它就會像某種刺激味道一樣一直縈繞在你身邊。
“我干了這么多年記者,說實話,早就麻木了。一開始,我也義憤填膺,抓住什么事就不想放手,非要惡人付出代價什么的。
“但后來,我意識到之前的自己就是個傻子。
“你再憤怒也改變不了世界,你抓得再緊也只有兩只手,即使惡人最后付出了代價,他們失去的也比另一些不該失去卻失去的人少得多……
“慢慢你就會明白,決定這些亂七八糟的不是什么你想的那些東西,而是這個?!迸送蝗惶鹆耸直郏谛厍皺M著比劃了一下。
“胸……胸?”士兵半驚訝半開玩笑道。
“去死。是根基。”女記者說,“我的老板經常跟我說,如何確定一個建筑到底建在哪兒呢?要看它的根基固定在哪里更牢固。
“啊,該死!話說太多了,我想喝酒了?!?/p>
“只要你能自己走回去,我給你買這鎮(zhèn)上最貴的酒。”士兵發(fā)誓說。
女記者鄙視一聲?!扒魄?,這就是男人,當他們不想干一件事的時候,總會找到另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借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