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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機器與少女（第2頁）

那雙本來純真的眼睛恢復(fù)了一些神色，似乎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咬得青紫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想說什么。

春曉雨說了第一句話。

“殺了我?！?/p>

張豪如墜地獄。

“殺了……我?！鄙倥l(fā)出飽受折磨的聲音。

張豪仍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用什么語言回復(fù)，只能瞪著眼睛，跪在曉雨面前，露出一臉天塌地陷般震驚的表情。

春曉雨臉上的表情又痛苦起來。她說：“我已經(jīng)……不是……人了。身體里，身體里都是機器。我的皮膚，有一部分沒有感覺，無法哭泣，嗅不到味道，甚至，連意識我都控制不了！

“有時候，我會感覺有兩個自己。有時候，我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后面，看著它替我動作。機械地進(jìn)食，翻書本，穿衣服。有什么東西在我腦子里……啊——”

春曉雨又慘叫起來，身體再次開始出抽搐。“不，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讓我死了吧，我看你拿槍了是嗎？快啊！”

“不！”張豪低吼著?！皶杂?，曉雨，別沖動。不管你身體里有什么，那些都是維持你生命的工具。聽懂了嗎？有它們你才能活著，如果你這么想就……”

“殺了我！”

張豪的話沒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讓少女更加痛苦。

不不不！他能做什么？他現(xiàn)在必須做點什么！

春曉雨硬挺著保持住了部分理智，突然問，“你看到我父親了嗎？他在房子里嗎？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了。但他好像每天都回來……他在哪兒，你知道嗎？”

張豪的表情也扭曲起來，他幾乎從未感受過如此這般的折磨。

你的父親就在這里啊，他已經(jīng)死了你不知道嗎？

可他沒辦法說出口。

天啊，天啊，天??！

“我不知道?！睆埡雷詈笳f。

他不知道曉雨聽沒聽到他最后這句話。

但少女已經(jīng)捂住了自己的頭。

“把它拿走，把里面的東西拿走！張豪，求求你，幫幫我吧！”春曉雨嘶吼著。

仿佛遭受了一道電流，少女渾身顫抖了幾下，突然就那么停住了，眼球夸張地轉(zhuǎn)了一圈后回到原來的位置。

春曉雨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說，“該寫作業(yè)了。”

“……”

但下一刻，她又抓狂起來?！安?，不，滾出去，滾出去！別用我的嘴說話！”

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