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他們用手和腳推進(jìn)去的土和雪將陷阱底部抬起了有三十厘米,但這還不夠。不過因為他們是從陷阱的邊緣挖的土,所以陷阱一邊出現(xiàn)了一道斜坡。云石又覺得填土太慢,轉(zhuǎn)而繼續(xù)加深斜坡。
可能過了不到二三十分鐘,斜坡就已經(jīng)夠雪狼爬上來了。他們趕緊離開,退出去二十幾米,看著雪狼掙扎著一點點從斜坡底爬上來。
如果不考慮后果什么的,光是看著這生物頑強(qiáng)自救的本能,任誰可能都會欽佩。但問題是,當(dāng)那只母狼爬上來后,果然將獠牙和利爪對準(zhǔn)了他們。
云石終于重新拿起了弓箭,小心壓在身前,俯低身子,隨時準(zhǔn)備發(fā)力拉弓。張豪一手拿著一塊石頭,也勉強(qiáng)露出兇狠的表情。
但對峙了片刻后,母狼叫了幾聲,轉(zhuǎn)身走了。
兩個孩子大氣不敢喘,直到目視母狼消失在雪林中,才轉(zhuǎn)身逃回木屋。他們躺在墊子上,渾身是汗,肚內(nèi)空空,饑寒交迫。無奈之下,只好將昨晚剩的魚湯又重新熱了一下灌進(jìn)了肚子。
云石也不想走到海邊,于是他們休息了一會后只好選擇去雪原再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撿到一些雪雁蛋。
雖然陷阱沒抓到食物,但不管如何,他們救下了一條命,也許是許多條。這種拯救的生命的感覺會讓人輕松、欣慰,就好像不只是說道、意識到,而是做到了‘生命無價’這條真理。
就像云石說的那樣,雪狼是這里生物鏈重要的一環(huán)。這雪地里可以沒有人類,但不能沒有雪狼。
帶著四顆雁蛋,兩個孩子在天黑前返回木屋。他們沒再去陷阱處,因為即使張豪都知道那個明火執(zhí)仗般的陷阱不可能再抓到任何活物了。
入夜,躺在火爐邊,兩個孩子一邊為明天憂慮,一邊想著今天被他們救上來的雪狼會在哪。
接著,他們又聽到了狼群的嚎叫聲。這次更近。
他們苦笑,嘲笑自己還有心思去擔(dān)心這片雪地的主人。它們肯定是在盡情狩獵,大塊吞肉,吃的飽飽的擠在一起入眠。
回想起那些獠牙利爪,張豪不禁感到自己的渺小。頭一次,他離一個東西越近,反而越害怕它。他不想再失眠,于是請求云石給他講一些真正獵人的故事。
云石抱怨了幾句,還是講了一些。故事是關(guān)于他父親的,村子里最厲害的獵人……
張豪借著故事中獵人與野獸搏斗的勇氣,才好不容易進(jìn)入夢鄉(xiāng)。
……
又是一日,仍是掛著黑眼圈的張豪叫醒了云石。
“大的,大的!”張豪一邊搖晃著云石的身體一邊喊著。
“你是還在做夢嗎,小子?”云石不耐煩的爬起來問,“還是說你又預(yù)感到什么了?”
“不是預(yù)感,這次是真的!”
云石盯著張豪那被巨大震驚籠罩的表情,也不由得精神起來。他打了幾個哆嗦,套上衣服,趕緊隨著張豪走到屋外。
一只馴鹿靠在柵欄外面,身體僵硬,顯然已經(jīng)凍了一夜了。
云石驚訝的上前查看。從體型看,這只馴鹿可能剛剛成年,不太壯碩,但好在身體完整;脖子上有被什么東西穿透的痕跡,不是箭和獵刀,從粗糙的缺口看,一定是不怎么鋒利的獠牙。
張豪在雪地上叫了一聲,云石瞧去,一條沾滿血的拖拽痕跡從木屋門口一直延伸到山坡下。
他們對視兩秒,都猜到了。是雪狼,它們,或者它,將獵物獵殺后咬著脖子拖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