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81章 方向與出發(fā)（第2頁）

張豪笑了笑，回應(yīng)說，“啊，就讓你陪我走一段，順道把你的決心也借給我一點?！?/p>

兩個孩子朝雪山上并肩進發(fā)。

云石知道，自己哪敢借給對方什么決心。他決心最大的時候也就是之前準備獨自在雪林邊生存一個月的時候，而那時的決心與身邊這個男孩一路走過來的決心相比——云石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那一份根本不值一提。

相反，他現(xiàn)在之所以能走上這條路，能走這么遠，完全是借著自己朋友的那一份勇氣。他知道，這份借來的勇氣不是自己的，所以堅持不了太久。

在翻過了一座山峰，走了差不多半天之后，云石停下了腳步。他不累，甚至想永遠跟著自己的朋友這么走下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因為……因為……“這條路是屬于你的?！彼吐曊f。

張豪停下，回頭問，“你說什么？”

“我說，這條路是屬于你的?！痹剖瘔阂肿约旱母星檎f，“這是你用一切換來的一條路。所以，我不能再走下去了?！?/p>

張豪溫柔的注視著云石的眼睛，說，“你可以……”

“不，我不可以?！痹剖俅慰隙ǖ恼f，“我……我真的羨慕你，小子?！?/p>

“羨慕我？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話……”

“不是隨便說出的羨慕，小子，是另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羨慕。你能懂嗎？對于一個在這雪山下待了十五年的人來說，你的故事、你的經(jīng)歷讓我不敢相信，讓我……讓我……”說著，一股熱淚竟然涌出了云石的眼眶。

“喂，你……”

“我沒事?！痹剖s緊抹了一把臉說，“這是我記憶中第一次哭出來。小子，別回頭，繼續(xù)往前走！”他喊著，“如果你找到雪人，一定要回來告訴我！”沒等張豪說什么，云石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回走了?！安挥霉芪遥丶业穆肺疫€是肯定能找到的！”云石瀟灑的擺手，將所有旅途中的決心、掙扎、孤獨與希望還給了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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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睆埡滥?，轉(zhuǎn)身繼續(xù)自己的征途。

他孤身一人在雪山中跋涉，背著兩份干糧，足夠他生存十天。他有時在山脊上翻越，有時沿著山腳跋涉。他沒有攜帶專業(yè)的登山攀冰工具，所以只能避開危險的峭壁選擇那些較安全的路線。

晚上，他躲在巖洞中睡覺。但因為氣溫實在太低，他消耗食物的速度也比平常要快。四天后，他的食物已經(jīng)吃完了。

云石告訴他如果食物吃完就一定要轉(zhuǎn)身下山，一直朝南走就會看到道路和人煙。但他不想就這么下去。一路上無論是雪山上的寒冷，山脊的危險，還是夜晚野獸近在耳邊的嚎叫和清晨醒來洞口的抓痕與糞便……每一種都險些擊毀他的決心和意志，讓他迷途知返。

但他之所以堅持到現(xiàn)在，是因為這一路上他并非全無收獲。越往西走，不管是不是想象，他都認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些特殊的蹤跡。有時是巨大的腳?。挥袝r是巖石上人造工具的割痕；有些則可能是曾經(jīng)用于避風的小窩……

他也曾懷疑這些痕跡會不會是山下的獵人們山上時留下的，但幾天下來，他還未見到過一個獵人登上這座雪山。

總之，張豪心中萌生出了一個答案，這個答案他越往下走，就越來越清晰的浮現(xiàn)在腦海中。就好像道路終點處傳來了一陣經(jīng)久不衰的聲音，他離得越近便聽的越清晰。

他可以返回，重新獲得補給和資源后再回來，但是，他現(xiàn)在卻不想放棄那根繩子。就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思緒或者說意識在阻止他放棄，阻止他選擇更安全的方式。

那種思緒和意識告訴他：你只有不惜性命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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