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隆多一揮大手指向頭頂。隊員們抬頭,只見鋒利的峰頂將那耀眼的光芒切成了兩段,提前抵達的隊長與副教正在那平臺上俯視著他們,而象征著他們登山隊的旗幟正在風中猛烈的搖擺,發(fā)出的聲音好像在嘲笑眾人。
此時,所有人心中都不約而同涌出了同一種念想:真的近在咫尺了。
紅發(fā)女孩大喊一聲,一馬當先掛上路繩,跨出冰爪邁出了第一步。
其他人也在喘息了不同時間后,分散的跟在后面。此時不僅是第一梯隊,第二梯隊的隊員們更是拉開了距離。
叫做曉雨的女孩走在最后,由一個副教緊緊跟著。當她抬眼看到那一條似乎沒有盡頭的尼龍繩時,險些跌坐到雪坡上。
“我真的能上去嗎?”她疲憊地問自己身后的副教,覺得自己想哭都沒力氣了。
“你當然能,小姑娘,你只是需要再休息一下。而且你看上面。”副教指了指山頂?shù)姆较?,女孩望去,立刻就看到了自己的閨蜜——正專注的低著頭,領著隊伍朝上攀爬。女孩咬了咬牙說,“我一定會爬上去,讓我再休息兩分鐘。”
兩分鐘后,曉雨站了起來,用戴著手套的再一次將上升器沿路繩向上滑動。
不是每一次登山都會發(fā)生危險,登山者也不會每時每刻都顧慮著危險會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只有當它發(fā)生時,人們才會真正的想起它正如冰爪與登山鞋一樣常伴左右。
一次意外的失足,驚得一名登山者一路上都沒再說話;攀爬冰壁時,一名隊員因為疏忽大意冰爪并沒有踩嚴冰壁而滑落,幸虧上升器卡住了他。
曉雨是最后一個登上頂峰的,在她攀爬最后一段雪坡時,有兩次險些跌倒。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心臟怦怦急跳著跟手提電鉆似的,她幾乎都要放棄了。
可那些已經(jīng)登上山頂,還有余力的同伴們在上面為她加油鼓勁。感動的熱淚朦朧了女孩的雙眼,她覺得腳下和手上又有力氣了。三分鐘后,曉雨在副教的幫助下邁出了登上峰頂?shù)淖詈笠徊?,然后被閨蜜拉到了身邊,緊緊抱在懷里。
雖然一些隊員已經(jīng)筋疲力竭,不過登上山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仍是讓他們興奮不已。他們大聲喊著,發(fā)泄心中的積怨,剛剛的恐懼,還有身上的疲憊。最后,他們互相合影拍照留念。
張豪刻意避開眾人,獨自坐在崖壁邊的石頭上,雙腳往前十幾公分便是萬丈深淵。雖然他知道自己只要不動就不可能掉下去,卻仍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恐懼。也許這就是本能,他想,人類接近死亡時會產(chǎn)生恐懼的本能。
他不由得看向那些經(jīng)驗豐富的教練們,想知道他們站在這里是否也會感覺到恐懼。他不知道,不過他記得維萊卡曾說過,無論她拿起過多少次槍,無論扣動過多少次扳機,無論殺過多少人,每當再拿起槍時都會不自覺的產(chǎn)生一股來自內心深處的不知名的恐慌感。
托爾給那些覺得自己頭有些暈沉的人吸了一會兒氧氣,然后告訴所有人,他們的登山入門培訓已經(jīng)順利完課了,而且恭喜所有都通過了考核。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稱自己是一名‘菜鳥級’的登山者了。
眾人疲憊的歡呼。
接著,托爾又告訴他們,為了感謝大家對訓練基地的支持,接下來還有一段附贈路線。他們會帶著有余力的人繼續(xù)攀登更高的東峰,垂直高度雖只有300米不到,但預計還要花上一個半小時。接下來的路難度并沒有提高,不過更重要的是對體力的極限考驗。所以,這是一個可選項。
“我希望你們還沒累到失去理智。你們懂我的意思吧?”隊長的意思是提醒大家一定要量力而行。所有人都清楚。
不過丹尼告訴張豪,接下來這一段是他的必填項,如果他連這都跟不上去,那就別想著去爬他想爬的那座更高的雪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