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豪重新盯著賭博機(jī),但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了。他開始思考廚子最后的話。
把柄,自己有什么把柄,要給誰,什么時候留下……
從張豪走進(jìn)修道院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一路上要利用到許多人?,F(xiàn)在的局勢似乎比他預(yù)想的要強(qiáng)一點(diǎn)。現(xiàn)在他利用別人,別人也利用他,這樣他便不會有任何一絲的抱歉與愧疚。
但是,他也在許多個夜晚思索過起義軍會如何讓自己接近將軍。不過一想到某些可能的行動,他仍會覺得不安。
張豪時刻提醒自己,告誡自己,好讓自己在某些事情突然發(fā)生時做好足夠的心理準(zhǔn)備。因?yàn)橛幸稽c(diǎn)他暫時無法確定,他們會不會提前告訴他將會發(fā)生什么?
張豪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又充滿了精神。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須集中全部精力。
每個星期四,張豪會有半天的輪休,而廚子也將‘交易日’定到了這天的下午。他必須在工作時不露出任何破綻,所以,必須暫時忘掉下午要干什么。
張豪今天的工作是跟著正式的治安官巡查貧民區(qū)。不出意外,可能世界上所有的貧民窟都一個樣。
巨大的隔離圍墻后擠滿了小商販、癮君子、被拋棄的女人、失孤的孩子、偷渡者,還有罪犯。各種骯臟和罪惡在此處聚集,魚龍混雜。而它與外面的表面文明的社會僅僅一墻之隔。
善于控制輿論與視野的政府公關(guān)團(tuán)隊(duì)沒有將這里變成城市的污點(diǎn),反而成了吹噓王室如何包容這些法外之徒和流民的資本。
張豪跟著視自己為人上人的長官行走在歪七扭八的骯臟街道上,擠進(jìn)鱗次櫛比的破舊板房,在一股難聞的混雜的氣味中穿行,搜查無證人口、吸毒和賭博者、賣淫者、小偷和從其他地方逃來此處的罪犯。
在廚子的提示下,張豪成功將他的‘賭癮’變成了自己的把柄讓別人抓住。
這之后,張豪立刻就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開始接受他了。因?yàn)檫@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尾巴,而這群人也都喜歡那種秘而不宣,明知私密卻故意挑明不說,又不斷暗示挑逗的那種感覺,那種掌控把玩著什么的感覺。
有時真覺得這群人比孩子還單純,張豪無奈的想。
不過雖然充滿了污垢,混亂也無處不在,這座城市仍比前方靠近戰(zhàn)場的那些城鎮(zhèn)要和平安全的多。這也是無數(shù)人不惜代價想要逃到這里的原因。
這里是權(quán)利金字塔的頂端,來這里的人都想著放手一搏,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而代價便是承受著無處不在的壓力與危險。
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每一種行為都是表演,他人的評價的和看法比自己的意識更加重要。
吃完飯,閉上眼睛瞇了十幾分鐘,張豪換上普通的連帽衫出了租的房子。他特意沒有梳洗,讓頭發(fā)顯得很凌亂,服裝也不搭,鞋子還故意弄臟,讓自己看起來是個落魄的少年。
不過為了謹(jǐn)慎起見,他還是在小腿上綁了一把短匕首。他已經(jīng)輕車熟路,沿著老路線慢悠悠地走向賭廳。
接待的花哨女人也早已和他熟絡(luò),沒了那些俏皮的成人玩笑。
這次是大廚先到了,他在大廳的一張桌子上玩得起興,貌似運(yùn)氣還不錯,身邊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人。
張豪也湊過去看了一會,不過他只是為了引起廚子的注意,然后便鉆進(jìn)了老虎機(jī)的昏暗角落里。
沒一會,身后就傳來了一陣哄笑和一個熟悉的咒罵聲。帶著一陣奚落和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廚子走了過來,悶悶的坐在一臺老虎機(jī)前,投下了僅剩的幾枚硬幣。
在燈光昏暗沒人注意的瞬間,他朝張豪投去了得逞的一瞥。
‘交易’過程很順利,可就在張豪要走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不知該不該重視的意外。他在走過大廳的時候被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