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方完全沒有在意。“這有什么關系?”
青流皺起眉頭?!叭龅?,別說你不知道。工會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工會了,這里已經(jīng)被褻瀆了,被掌控了。”
“被誰?”撒旦問,語氣平淡的就好像在詢問今天的天氣。
你不可能不知道!青流握著拳頭想,別戲弄我了。他吼著:“被世界政府!你們已經(jīng)變成了供人利用的工具了!”
“哦。就因為那份名單觸碰了和你一起來的那群人的利益嗎?”
青流想說‘不是’,但卻發(fā)現(xiàn)對方切中了要害。
“告訴我你為什么殺人?!比龅﹩枺骸盀榱速p金?還是說那些讓你變的‘神圣’的任務。”
青流呆住了,但不是因為想不到答案,其實答案就在嘴邊,但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口。
這違和感就如見到了多年未曾謀面的人,你熟悉那面容和聲音,但卻就是想不起對方的名字時一樣。
“讓我告訴你為什么?!比龅┱f,“因為你一直在欺騙你自己。你們都是?!?/p>
“什么?”一瞬間的震驚,無法控制,青流失態(tài)的喊了出來。同時,他第一次回過頭,正視對方。
撒旦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雙腿搭在前面的椅背上,輕松至極。完全沒有青流身上那股臨戰(zhàn)的狀態(tài),反倒像是在和一位老友聊天,反而像是一位布道的牧師。
撒旦說,“告訴我,當你在鮮血大廳看到那古老的匕首時,心里想的是什么?別說什么無聊的神圣,什么信仰之類的空話。你難道想的不是這東西到底刺穿過多少皮膚骨肉,沾了多少鮮血嗎!它到底收割了多少條人命!
“所以那地方才叫鮮血大廳。我們都是什么人?你不會以為他們隨隨便便在街上抓幾個孩子就能訓練成殺手吧?他們?yōu)槭裁匆婚_始要找來那么些人?因為真正能合格的不足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陪練而已。
“倒霉的死了,運氣好點的受傷、殘疾,但他們已經(jīng)無法脫身,于是就淪落成為我們背后的‘服務員’。我們呢?沒想過最后為什么是你活了下來?”
撒旦放下了腿,稍微坐正?!安皇且驗樾疫\,雖然我們離不開幸運。是因為只有我們真正擁有那種對鮮血和殺戮的渴求。我們在這里是去殺人的,而殺人只是為了滿足我們內心的饑渴,就如吸血鬼必須吸食鮮血一樣。
“至于理由,這名單就是。管它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會是那些人。相反,這不是更刺激嗎?相比之前獵殺的那些豬仔,如今,有人給了你一份名單,這上面幾乎全是和你一樣,通過殘酷訓練后練就一身殺人本領的強者。什么樣的狩獵能比得上這個呢?”
說完,撒旦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就好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言語上的屠殺。
青流笑了。“真有你的,撒旦。我以前還真沒聽說你這么能聊。說的我都快信了。不過,好在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你是流魂街的枯骨,死墓地的亡魂,紅月下第一只變身的狼人。你能說出這種話我毫不驚訝。所以,意思就是你什么都不想管,只管殺戮,甚至甘愿聽命于人,成為工具?!?/p>
“錯了,我們從來都只是工具。”撒旦說,“但我們可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工具。形象一點說,我們是毒蛇。聽到笛聲時,我們撲向目標;沒有笛聲時,我們也要吞噬,以求生存?!?/p>
撒旦站了起來,活動筋骨般歪了歪脖子,扭了扭手腕,將指關節(jié)捏的咔咔作響,調戲般的說,“我的稱號,你好像忘了一個?!?/p>
那個詞一瞬間就涌到了嘴邊,青流想憋住,但還是說了出來。
“死……神?!弊詈笠粋€字話音剛落,他突然大喊一聲,似乎在給自己勇氣。
而隨著這聲喊叫,青流的身體也仿佛被充能般擁有了力氣。他動了起來,一出手便傾盡全力。
一枚煙霧彈同碎片手雷一同擲出,青流想延緩敵人的啟動。接著,拔開腿跑向最近的窗戶,甚至沿路扔下電磁炸彈,封鎖撒旦的行動。
心臟狂跳,四肢緊繃,仿佛身體察覺到了某種思維意識不到的危險。
那敞開的窗戶就在十米外,只需幾步他就能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