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豪心有不甘,而這股不甘像一股氣流一樣沖破了他的喉嚨,男孩突然喊道:“如果,如果——你們錯了,怎么辦?!”
男孩的決絕仿佛認定了事實。不過主管仍是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他說:“凡事無絕對,我的客戶,你的懷疑并不突兀,我也能夠接受。這是我們‘全局’得出的結論,我們整個集團都會為此負責。如果,如果你能證明這個人的確還活著的話,那么我們會很謙卑的承認失敗,并且會給予客戶非常豐厚的補償?!边@謙虛的語氣中帶著絕對的高傲。
張豪知道,人,是不能通過任何‘手段’死而復生的。他知道,他知道,可他就是不想就此承認失敗,承認自己已經(jīng)放棄,沒有希望了。
張豪回過頭又重新將資料仔細看了一遍,注意到了里面提到的關于‘蒼白之牙’曾經(jīng)戰(zhàn)友的一些信息。他突然決定了:他不要在這里認輸,要輸他也要輸?shù)酶鼜氐滓稽c。
如果要被打敗,就掙扎到再也爬不起來!
“看來我的客戶還不準備放棄?!敝鞴苌踔翈е唤z褒揚的語調說。
“是的。”張豪點了點頭,抬起目光直視主管的眼睛,絲毫不害怕讓對方看透自己的倔強和執(zhí)拗,堅強的說:“我要去找他的這些隊友,我要找到那些認識他的人,親口聽他們說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親眼看到他的墳墓。這樣,我才認輸!”才會徹底死心。
張豪準備再花一些點數(shù)讓‘全局’尋找‘蒼白之牙’隊友的住址。但那個男人曾在許多部隊待過,他不可能找到每一個人。在主管的好心建議下,他們篩選出了一部分,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那個男人最后幾年所服役的特種部隊中的隊友,還有一個則是他的堂兄弟。
一番搜尋過后,得到的反饋信息仍然讓人失望。那個男人的戰(zhàn)友不是不知所蹤,就是已經(jīng)戰(zhàn)死。張豪甚至還偽裝成了探訪者,去探望了居住在養(yǎng)老院中的那個堂兄弟。但老人已經(jīng)得了老年癡呆,什么都講不明白了。
而從那個男人生前的部隊性質來看,也不用寄希望于堂兄弟的妻兒子女能對三十年前的事有所了解。
一個月的時間,張豪幾乎走遍了半個國家,卻仍一無所獲。帶著無盡的失落與絕望,他去了一趟常青公墓。
這座墓地坐落在首都南部郊區(qū),被山丘和樹林環(huán)繞。這個小國有十多座國家公墓,這里是最著名的,據(jù)說有將近十萬人不分等級職別長眠于此。其中有在戰(zhàn)爭中陣亡的士兵,政治家,在工作崗位上殉職的國家領導層和對國家有杰出貢獻者。
后來條件放松,也允許畢其一生在軍隊中服役者,甚至在嚴格程序審批后,有的安葬者的第一代子女也會隨葬。
常青公墓在近幾十年間擴充了三次,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已經(jīng)是當初建立時的好幾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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