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沒有答應,拒絕了我,表白被拒后的咋天晚上,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手機屏幕亮了又暗。聊天框里還留著她那句我不知道怎么回應?還有那一句我可以拒絕嗎,每個字都像生銹的刀片,一下下割著舌根。我打開又關閉安眠藥瓶,鋁箔板上的藥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數到第七顆的時候,突然覺得連死都沒力氣。
雖然被拒絕也是在我的意料情況之內但還是感覺心里面好疼,像是缺了什么東西。。。。
今天早上鬧鐘響了好幾次,我才從爬起來。對著鏡子刮胡子,刀片不小心劃破下巴,血珠滾進領口,竟然覺得這點刺痛比心里的鈍痛好受得多。
起床看了一眼電腦,電腦還停在沒寫完的小說文檔前。光標還在閃,這次我直接拔了電源。冰箱里的速凍水餃早該扔了,卻一直堆在最下層,像極了我爛在心里的那些話,房東來催房租,把為數不多的錢給了房東之后,她看著我手腕的疤痕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了口氣,門關上的瞬間,我聽見她和隔壁鄰居小聲嘀咕:“這孩子,看著就不正常。”
冠心病的藥吃完了,沒去復診。反正藥救得了心臟,救不了我,胸口疼得蜷縮成蝦米,卻連叫救護車的力氣都沒有。摸出手機,想給爸爸發(fā)消息,輸入框停在“我難受”三個字上,刪了又寫,寫了又刪,最后存進草稿箱,就像我對她的感情,永遠見不得光。
陽臺上的房東的多肉全死了,葉片皺巴巴地掉在土里。我把它們倒進垃圾袋,我連多肉都養(yǎng)不活,更別說奢求別人的愛。手腕上的舊疤又開始癢,我撓啊撓,直到鮮血滲出來,在袖口暈開深色的花。
我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我這種渾身是疤、滿心爛瘡的人,不敢奢求被愛。。。。
坐在床上,我熟練地摸出煙盒,卻發(fā)現里面早空了。這才想起昨天晚上一邊一根接一根地抽,抽到胃里翻涌,吐得昏天黑地,卻還是停不下來。煙味混著嘔吐物的酸臭,就像我的人生,我感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冰箱里還有一些剩的酒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液體順著喉嚨燒下去,卻暖不了發(fā)涼的心。酒精上頭時,那些被我回憶全涌了上來。父母爭吵摔東西的聲音,前女友離開時冷漠的眼神,還有她拒絕我時小心翼翼的措辭。我活該,真的活該。誰讓我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廢物,抽煙、喝酒、熬夜,把自己的身體糟蹋得千瘡百孔,連按時吃藥這種小事都做不到。
翻出通訊錄,想找個人說說話,卻發(fā)現根本沒人能聽我這些爛事。朋友沒有多少個,手指懸在爸爸的號碼上,最終還是關上了手機。反正說了又能怎樣?他從來都不理解我,現在有了新家庭,更不會在意我是死是活。
手腕上的血已經干了,凝成暗紅色的痂??粗@些疤,突然笑出聲來,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連死都死不干凈。。。。
窗外又下起了雨,就像我的心情一樣,濕漉漉、灰蒙蒙的。蜷縮在沙發(fā)上,冠心病又開始發(fā)作,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我卻連起身找藥的力氣都沒有,甚至希望這疼痛能再劇烈些,最好能直接把我?guī)ё摺7凑钪彩窃诮o這個世界添堵,不如早點消失算了。
手指無意識摳著沙發(fā)上的皮,碎屑簌簌落在褲腿上。雨聲混著耳鳴在腦袋里嗡嗡作響,心臟每跳一下都像有人拿鈍刀在剜。床頭那瓶早就見底的白酒瓶子滾到腳邊,瓶身上還沾著嘔吐物的酸臭味,熏得人直犯惡心,可我連抬手把它踢開的力氣都沒有。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銀行發(fā)來的短信,余額不足的提醒跳出來時,突然覺得有點可笑。曾經隨便叫一聲爸就可以解決的是現在卻很難,衣柜里掛著的西裝早就落灰,袖口還留著媽媽最后一次給我熨衣服時噴的古龍水味道,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穿上那件西裝,很帥,帥的讓我記憶猶新。
摸到枕邊的美工刀時,手腕上的舊疤突然開始發(fā)燙。刀片劃開結痂的瞬間,居然覺得松了口氣。原來還能感覺到疼,原來我還活著。血珠滲出來,在床單上暈開深色的花,像摔碎的杯子,爸爸舉著我的手說"我兒子以后是最厲害的自行車車手",現在那些話和他的新家庭一樣,隔著毛玻璃模糊不清。
上午我下樓去買了一盒黃山的中國畫香煙,收銀姐姐盯著我眼下的青黑多看了兩眼。塑料包裝拆開時發(fā)出細碎的聲響,薄荷混著甜味的煙味涌上來,我下意識咳了兩聲,明明才抽了兩年,喉嚨卻像塞了團砂紙。
蹲在便利店門口的臺階上,雨絲混著煙灰落在手背。手機微信余額還剩28。6元,數字在雨夜里泛著冷光。上周給勞務市場發(fā)的消息石沉大海,招工啟事上"年齡18歲以上"的字樣刺得眼睛生疼,風灌進袖口,突然想起初中校服也是這樣空蕩蕩的,那時口袋里總裝著爸爸給的零花錢還有媽媽給我塞的我最喜歡吃的軟糖,現在連買包煙都要考慮要多少錢。
第三根煙抽到一半,胃里開始翻涌。便利店的玻璃門開開合合,放學的學生們擠進來買飲料,歡聲笑語的,看樣子他們應該也是高中生,有個扎馬尾的女生經過時多看了我一眼,我慌忙低下頭,用袖子蓋住手腕上的疤痕。煙蒂按滅在積水里,火星滋啦一聲熄滅。
突然想起小時候學騎車,爸爸媽媽扶著后座說"兒子加油,兒子最厲害了",可現在連握住車把的力氣都沒有。
煙盒被雨水泡得有些發(fā)軟,攥在手里皺成一團。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的通話記錄,反復劃過媽媽的號碼,指甲在玻璃上刮出聲響。喉嚨發(fā)緊,像吞了團浸滿酒精的棉花,按通話鍵時,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電話響到第三聲才接通,電流聲里混著一些嘈雜聲?!拔梗俊眿寢尩穆曇魩еv的沙啞,我張了張嘴,卻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皨?。。。。。?!痹捯怀隹诰妥兞苏{,慌忙咳了兩聲掩飾,“我、我生活費不夠了?!?/p>
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電話斷了?!坝譀]錢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背景音里傳來小孩的哭鬧,“我這個月工資還沒發(fā),你能不能。。。。。。”“就一百。”我搶著說,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我生病了,藥費還差一點?!?/p>